究竟是谁要来杀自己,她此时慌得没时间想,也许是心底深处根本不愿意细想。以后再琢磨吧,只要先躲过了这群黑衣人,以后有的是时间理清头绪。
离开村庄时她正好碰上一辆马车,马夫要运棉花去柳州,他见罗芸芸满身泥土,但皮肤白净细腻,看着像个落难的公子,便可怜她没有收钱带她一程。
罗芸芸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柳州,一下马车,只觉空气清新,气候暖和不少。
终于离开了皇城范围,她这条命总算是抢回来了。只是这皇城只怕短时间是回不去了,她辛苦了几年挣的银子也用不上了。这人生地不熟的柳州,不知还有什么在等着她。
又要开始打工了,罗芸芸一声轻叹,看来自己是没有做富婆的命了。先安顿下来再说吧,这柳州虽然没来过,可总觉得好似听过这名字。
罗芸芸苦思冥想了很久,突然双手一拍,对了,周大娘的儿子李定,是这柳州的城门守卫!
太好了,她终于有落脚之地,不用露宿街头了。
罗芸芸在城外小溪边把脸洗干净,身上尘土拍了拍,看起来好多了。这第一次见人家,形象太差不合适。
她一路问了不少大爷大娘,才好不容易找到城门口。这城门虽没有皇城的城门威武霸气,但也很高大,两边各站一名守卫,神情清冷严肃。
“咳咳……那个…请问这儿有个叫李定的守卫大人吗?”芸芸走到左边那个瘦瘦高高、皮肤黑黑的守卫面前,小心翼翼地问着。
那守卫疑惑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一副怀疑的样子。
“你是何人,找他作甚?”语气也凶巴巴地,罗芸芸不禁有些胆怯。
“我…我…我是他朋友,我找他有事。”她结结巴巴地答道,也不敢看他。
“放屁,老子就是李定,老子怎么没你这号朋友!”他瞪圆了小眼睛,恶狠狠地说道,一定是把罗芸芸当成那满嘴胡言的骗子了。
“你就是李…李定?!”罗芸芸激动极了,也忘了他对自己那凶狠的态度,“我是罗芸芸啊,你娘一定跟你提过我吧?”
“罗…芸芸……”周定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正在罗芸芸感觉到有些希望的时候,他却右手一挥。
“放屁!你还敢冒充罗芸芸,你这登徒浪子,人家芸姑娘是女子,你自己是男是女你心里没数?!”
芸芸不禁一阵气绝,周围路过的百姓都纷纷投过来诧异的目光,要不是赶路他们恨不得停下来围成一圈看看热闹。
“我真是罗芸芸,具体情况…我慢慢跟你说……”她轻轻拽着李定的袖子想把他拉到边上小声说。
“诶诶诶,你拉拉扯扯地干嘛,有什么话大声说,想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李定却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义正言辞地朗声说道。
“我真是罗芸芸,我可以证明。”罗芸芸心想,这人真顽固啊,怎么跟他娘完全不是一个样呢。
周大娘多温柔多和善啊,一想到这,芸芸不禁有些难过,这一别不知此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
“那你就证明给老子看看,大声说,别怕别人听见。”他高傲地昂着头,一副想让罗芸芸知难而退的样子。
“周大娘给我说过许多你小时候的事,你听听我说得对不对,若对了,那就证明我是罗芸芸了。至于这男女问题,以后我会给你解释的。”罗芸芸顿了顿,看李定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首先呢,周大娘生你的时候难产,她是痛了一天一夜才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的。生下你之后奶水不足,你算是喝百家奶长大的。你三岁的时候很聪明,周大娘教你唱歌,你听两遍竟然就能背下来了。你五岁的时候很调皮,把邻居家的田地踩坏不少,周大娘狠狠打过你一顿。你八岁的时候,还尿过床,周大娘……”
罗芸芸正绘声绘色地讲着李定小时候的趣事,这些都是周大娘和自己干活休息的时候唠家常反复提到的,芸芸早已如数家珍。
李定开始还半信半疑,后来便默不作声了,待芸芸讲到尿床时赶忙捂住了她的嘴。城门另一边的守卫早就笑得前俯后仰了,李定赔着笑脸把罗芸芸拉到一边,低声说着。
“哎哟,姑奶奶,我信了我信了还不行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