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能来看我，我很开心。”周舒言低着头轻声说，“谁对我好，我都知道的，妈妈，我还上着课，我先回去了。”
“言言！言言！妈妈不说了！真的不说了！你来把东西也一起拿走，妈妈给你放门口了啊，你一定记得要来拿啊！”
顾夜默默跟在了周舒言屁股后面。
走着走着，周舒言突然停步，转身：“妈妈和爸爸离婚是你做的？”
顾夜脑海霎时一片空白。
他的灵魂和肉体简直要割裂成两半，灵魂在疯狂叫嚣和否认，面目狰狞着已经想到了最糟糕的后果，他甚至已经计划好了几十种囚禁周舒言的方案，总之，姐姐绝不能因此离开他。
然而他的肉体却分外冷静的立于原地，他咂了下嘴，正要编些能博得周舒言信任的话。
周舒言却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下次不要这样了。”
顾夜当即傻愣愣的啊了一声。
周舒言被逗的一下笑出来：“小夜你这个样子好像土拨鼠……哈哈……哈哈哈哈。”
顾夜嘴角不由也跟着微微翘起，两人一起笑了一会儿，顾夜又小心问道：“姐姐……真的不生气吗？”
“有一点点生气。操控别人，使对方违背自己的意志去做某件事或者做某个决定，对那个人来说，会很痛苦吧。”
又来了，那种心脏被人攥住的感觉，顾夜想。
“但我更赞成爸爸妈妈离婚……所以，这次我原谅你，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周舒言眯了下眼睛，敏感的又问：“除了这件事，你不会还做过类似的吧？”
顾夜后背隐有虚汗冒出，他神情坚定，眼神无辜：“没有，我没有做过，只有这件，姐姐已经全知道了。”
后来的日子里，周妈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由蒋成领着来异能者学校看周舒言，每次都会带点什么，母女两个的关系比以前着实要好上不少。
原来异能者学校也是允许普通人探视的，不过必须要有至少一位异能者陪同或者担保，否则就只能送东西进来，但见不到人。
一晃眼，周舒言就到了十八岁，这几年照旧没有一丁点关于周盛的消息，周舒言天天都在盼望着自己能快点成年，这样她就可以自由地出入外面的世界找爸爸。
说起来小后门的秘密在他们之后也被越来越多人发现了，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如果凌晨发现窗边有影子晃过也不必惊恐，这肯定就是有人准备要悄悄出去了。
至于怎么躲开监控，又怎么成功返回，在一心想要“越狱”的异能者学生面前，都不是问题。
“姐姐想好要报哪个专业了吗？”顾夜不动声色的瞄着周舒言的志愿表。
“不许偷看！”周舒言一下盖住，“你已经答应我了，不填跟我一样的专业，你自己选一个自己喜欢的。”
“可是姐姐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
长年累月听好听的话会因此产生免疫的能力吗？
周舒言的答案是不能。
更何况如今的顾夜早就不是当初的小乞丐模样，他足足高了周舒言大半个头，看着有些瘦，只有周舒言知道那薄薄的皮肉下是蕴含着怎样力量的紧实肌肉，五官或许是随了母亲，有些清俊，眼尾稍长，不笑的时候给人难以接近的冷酷感，但只要一笑，嘴角又会旋出一个小小的明显的酒窝，他模糊了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界线，长成了现在这样能让女孩子看到会害羞的英俊模样。
周舒言还是和以往一样，一害羞就容易上脸，现在脸颊两侧粉粉嫩嫩的，看着让人好想……咬一口。
顾夜也这样做了，他偏过头一下亲在周舒言的脸上，上下嘴唇轻轻抿住，叼到了软软的皮肉，舌尖快速伸出舔一舔。
周舒言兔子一样迅速站起，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四肢都有些发软。
“小夜你干什么。”声音不大，如果说是斥责，又未免失了力道。
或许连周舒言自己都不明白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顾夜。
顾夜斜支着脑袋：“我喜欢姐姐，当然想要亲近姐姐，姐姐不喜欢吗？”
周舒言一时间说不出话，长久以来，在和顾夜讨论关于姐弟和恋人之间喜欢的不同时，她早就辩不过顾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