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言眼睫快速眨动了几下:“我知道了,谢谢蒋叔叔,我明天就去看妈妈还有弟弟。”
第二天周舒言果然依约前往,照例没有带上顾夜,因而临走前收获了顾夜哀怨的眼神一枚。
少不得又亲亲抱抱才把人安抚下来。
周妈妈看见周舒言的时候还以为产生了幻觉,愣了一会儿,居然又开始抹眼泪。
“在坐月子呢,可不能哭啊。”
周妈妈坐在床上朝周舒言伸手,又笑着跟隔壁的产妇介绍:“这就是我女儿,长的好看吧。”
听了一阵隔壁恭维的什么好看,像你之类的话,周妈妈简直浑身舒坦。
弟弟还在睡觉,小手小脚的好不可爱,周舒言不敢抱他,只能一下又一下的去戳他的小脚丫,一边逗弄着,周舒言控制不住的问:“妈妈,当时我也像弟弟这样吗?”
“哪能啊,你当时生下来才五斤多一点,明明是足月生的,看着比人家早产的还瘦小,我当时担惊受怕的,就怕你活不了,周盛那时天天捧着你抱着你,你拉个稀都要紧张的端去化验,幸好你乖,不怎么哭闹,也长的健健康康的了。”
真是奇怪,明明已经得知了真相,周舒言还是想要一遍又一遍的确认,似乎找出个不一样的蛛丝马迹才算胜利一样。
“那你跟爸爸怎么认识的呢?”
“就那场陨石雨呗,有一颗碎片落我家院子里,你爸爸来敲门,问能不能捡回去。当年要不是他追求的我,我能看上他?你妈妈我当年好歹也是班花啊,不然能生出你这么漂亮的女儿吗……”
周舒言竟然听不清周妈妈后面说的话了。
☆、老子就是这个傻逼
待到下午,周妈妈非要周舒言留下来一起吃饭,她自个儿吃寡淡的月子餐,喊蒋成点了一大堆外卖,周舒言虽然心思不在吃上,但心里也愿意跟周妈妈更亲近一些,看着妈妈什么都不知道,快快乐乐的样子,她居然也觉得有点幸福了,自然也就没再拿学校有事的借口敷衍。
后来要走的时候稍微迟了些,出了医院上了公交,周舒言坐的位置靠窗,停了两三个站,居然叫周舒言看到了当初那个飘着烤玉米香的城中村,她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老奶奶,还有她的孙子浩浩,血荆棘受了重创,也不知道那人还有没有呆在里面。
正好公交停了,周舒言跟着下了车。
她踏进小巷的时候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一眼,如果看了,她就会发现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顾夜沉默站在距离周舒言不远处,他本来是到医院去接姐姐的,等了很久才见到姐姐出来,实际上他是和姐姐上的同一辆公交,但姐姐一直没有发现他,等他想要主动上前给姐姐一个惊喜时,却看到她在一个不该下车的站点下了。
顾夜抿着唇,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寒气,他跟在了姐姐身后。
巷子越走越深,刚开始还是六层的老楼房,墙面乌漆麻黑的,还有几只黄毛土狗刨着垃圾堆,后面就开始出现一些二层的小楼房,顾夜眼中只有周舒言的背影,他想知道姐姐到底要去做什么,又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后来见到姐姐进了其中一间破败的房子中,顾夜远远看着,一动不动。
正好旁边有户人家开门泼水,不知道是什么污水,险些浇顾夜身上,那人一叠声的说着对不起,顾夜冷淡的瞟了他一眼。
那人扣着盆走过来:“兄弟真对不住啊,泼的太急了没收住,你这看什么呢?”
那人踮着脚脖子往前探:“噫那不是耗子媳妇儿吗?兄弟你认识?”
顾夜转身看他,一字一句的问:“媳妇?”
他的声音里饱含着恐怖的怒意,可面前的人却迟钝的没有察觉:“是啊,我上回见过,跟我一哥们儿在一起的,他女朋友,长的好看吧。”
“呵……”顾夜低低笑了声,“女朋友。”
那人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一种恐怖的毛骨悚然的危险,好似走在悬崖边,崖下是万丈深渊,立马就要踩踏进去。
他后脖子上的汗毛根根竖起,缩缩了颈子,他惊恐的打量顾夜一眼,赶紧朝家里走了。
却说周舒言这边,她来的巧了,董健浩不在家,只有奶奶一个人坐在厨房折菜,奶奶年纪大了,不仅眼神不好使了,耳朵也听不大清,周舒言站在门口喊了好几声才被她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