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小武把音响一点点扭得震耳欲聋。
我唱崔健的《无地自容》,我唱赵传的《勇敢一点》,我甚至唱《男儿当自强》不过在我口中是女儿当自强,可我的嗓子怎么就不哑掉呢。是我话说的不够多?还是我歌唱的不纵情?
我尽力了。
我声斯力竭。
我换了舞曲,我说我们跳舞吧。
然后我甩着头,我听得见关节清脆的声音。
我舞的天悬地转。
开始他们都很配合,围在我的周围。
慢慢慢慢的就都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我热泪盈眶的样子。
我跟他们说我出汗了,然后就跑出包房,跌跌撞撞的跑到洗手间。
回来时,我拎了四扎百威。
我笑容满面,一个个把它们都打开,一手一瓶。
我说“我今儿装态奇好,嗓子贴了金,恐怕唱不哑了,那就喝酒自罚”说完扬起头,把两瓶酒轮塞嘴里,嘴角不断的溢出。
季羽伸出双手,让舒瞳拦住了。
我用余光看见了。
“好,那就醉生梦死。”
舒瞳说完也拿起两杯和我撞瓶畅饮。
“这两女人准疯了,咱俩就得跟他们装疯卖傻。”
全小武也拎起两瓶,季羽同上。
四扎很快被疯抢一光。
全小武和季羽又去拎回八扎。
我们不像在喝酒,像是在集体自杀。
喝了唱,唱了跳,跳了再喝。
一种装态,四种心情。
突然我就停下来,我把音响扭到了静音位置。
我站那不动,
“我的整个世界面目已全非,所有爱恨喜悲都在天上飞,竟究还有什么挂念让我不能睡……”陶华的歌声曾让我如痴如醉,如今耳边回荡,却如山鸣海啸,天崩地裂般。
我的世界一片废墟,一个无法收拾的残局,
他唱:只怕藉断丝连伤痛会加倍,
他唱:承受不了你的善变我知难而退,
他唱:从此忘情忘爱忘伤悲忘掉你有多美,
他唱:吞下多少苦涩滋味你不会了解不管爱你恨你都是那么绝对,
他唱:什么爱恨情愁都以无所谓。
我瘫坐在地上,我手里的酒瓶碎的粉碎。
它划破了我的手,十指连心,我痛彻心扉。
我不要无所谓,我要绝对。
我站起来走了出去,闯进他们的包房。
整个世界安静了,我强作欢颜。
“对……对不起,打扰你们了。同学一场,我还没和你们说声再见。可我又不太会讲话,多说多错,那就什么也不说了。我唱首歌吧,陶华请帮忙给我选那首,我是真的……爱你,行吗?”
我从来没感觉说两个字会如此费劲。
我那不争气的眼泪呀又在蠢蠢欲动。
我必须在它泛滥之前离开。
陶华先是一愣。
我冲他微笑,连我自己都觉得假。
我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是他们三个我知道。
我看见赵晰对李冰磨耳语
李冰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杨柳拽了他一下。
我身后有人离开,是季羽我知道。
音乐响起。
一直以来我喜欢的歌大多都是钢琴的前秦,象是一片干净的天空,一尘不染。
我走到陶华面前,从他手里拿过麦克。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他低头。
“我能牵着你的手唱完这首歌吗,求你了”
我那三个字也许只有我俩听得见。
他的手指微动。
我主动抓住。
我抬头直视他们双眼,想捕捉久违的眼神。
可惜有些失望,他闪躲的眼神让我知道,这就是结束。
他的眼睛是已经容不下我了。
“我是真的爱你,爱到不灰心,你也许难以相信,所以离开我去证明”
我闭上眼睛,罢了,算了,我不想在看他空洞深遂的眼睛了。
我闭上眼睛天空变得透明
阳光温柔蒸发所有泪滴
不问回音让爱继续
我是真的爱你爱到不成比例的专一
疼惜你想飞的孩子气
我用我的孤寂换你自由的呼吸
我是真的爱你留在世界边缘呼唤你
用我不够华丽却是唯一坚持的声音
等你终於倾诉我是真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