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一条很明显的伤疤,血痂脱落后,就留下了难看的疤痕。
我记得躺在手术台上头疼欲裂,脑袋就仿佛要炸开了一样,鼻血控制不住地往上流,视线都是模模糊糊的,嘴巴大张着,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嘶哑腔调。
呆在ICU里一周的时间,我都感觉自己快要成为植物人了,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我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你为什么要跳楼呢?”叶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四目相对,我在她眼睛里看见了一丝心疼。
“想不开了,就跳下去了。”
我讪讪一笑,并不想说出自己干的傻事。除了折磨自己以外,半点用都没有。我如果把我跳楼的目的说出来,叶子估计会笑死我的。
“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吗?”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当时的想法是死不死都无所谓,现在说出来,放进
叶子也没有逼问我。
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不要再接着问,这是我和她的默契。
星期六,叶子开着一辆玛莎拉蒂,带我去了一家高级理发店,随行的还有护工。
我带着厉莫臣给的黑卡,有种想要把它刷爆的念头,这可真不是个好想法!
但做为厉莫臣的情人,我似乎都没有亲手花过他的钱。
于是,我理了一个有史以来最贵的发型。
结帐的时候,我有点不敢相信帐单上面的四位数字。
5989元……
帐单上面把每项服务都罗列得很清楚,我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新发型,贵果然也有贵的道理。
我就了洗三次头,头发不卷不翘,很服贴。新发型是叶子给我选的高级理发师设计的。
高级理发师是个很时髦的男青年,他语气非常可惜的跟我说:“小姐,你长得让我非常心动,但你的头发实在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吗?你走在街上回头率应该很高,但因为你的头发,可能十个人有七个人不会注意到,我现在必须要为你改变设计一个好发型。保证你回头率高到吓人。”
看不过去的理发师就把我头发剪得更短了。
剪出来以后,我都呆住了,理发师说这个叫短碎发,利落清爽,减龄又显瘦。
我尴尬得发现自己好像显小了,就连叶子看到我的新发型,开口第一句话就说:“你今年到底成年了没有?”
“成年了的。”我的身份证和证件都在沈思安的别墅里,我不想再见到他,只能找个机会去重新补办了。
换了新发型,叶子又带着我去商场购物。我带着报复的心理,也跟着买了好几件品牌衣服。
花费了近两万块钱,买完衣服,我和叶子、护工陈娴就在一家人均消费四五百的中式餐厅解决了晚饭才回去。
如同前几天一样,厉莫臣的公寓寂静无声,处处透着诡谲的气息。我眼睛扫过玄关处鞋架上,发现厉莫臣的拖鞋不见了,立刻意识到他已经回来了。
陈娴始终认为我和厉莫臣是吵架了,我和她谁都没有说话,静悄悄地进入我的房间。
“你把袋子就放在地上吧,不用整理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可以下班回家了。”
陈娴发现我不懂手语后,随身会携带小笔记本和一支笔。
她说:那我就出去了。
我冲她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拐杖,慢慢地起身,想要站起来走一走,今天几乎是一直坐着,我的后腰现在又酸又麻。
房间里太安静了,厉莫臣进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站在我旁边的陈娴手指轻轻地扯了下我的衣服。
他冷着脸吩咐护工:“你现在可以下班了。”
陈娴担心地看我了一眼,朝厉莫臣打了一个手势。
“行了,陈娴,你未免也管太多了。”
陈娴在厉莫臣严厉的目光下离开。
我低垂着头,站在原地无处可去,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但我心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冷战会爆发暴力。
“今天出去玩得挺开心的?”
我僵硬地点头,当然开心,很少会有人陪我买衣服。
厉莫臣走到我身前,抬起一只手掌按在我的头顶。我呼吸一滞,他不轻不重地揉着我的头发,我觉得自己有点像被顺毛的猫咪。
他一只手拿出手机,很快,手机里传出来两道熟悉至极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