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了十几分钟,房间都还是安静如初。我有点气馁了,没力气爬起来,只能躺在地上等死了。
至少地板带着一股凉意,我火辣辣地身体贴得有一丝丝舒服。
就这样吧……
如果能够这样死去。
“微微——”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听见沈思安的声音,他在我耳边焦急惊慌的喊我的名字。
我想一定是错觉,人死之前,会回光返照。
我沈思安,没想到我死前最想见的会是你……
我体力不济,终于又难受得晕了过去,在梦里我不会感觉到疼痛绝望,我仿佛看见了当初我被全校学生孤立,沈思安挺身而出的画面。
沈思安,那么好的你,为什么会是假的呢?
梦里的沈思安离我越来远,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想要把他抓住,却不敢动手,怕抓回来的会是个恶魔。
就这样吧。
把从前发生的事当做一场梦,沈思安,你不会知道,你在我心上是什么样的位置。
就像你永远不知道我们决裂的那天晚上,我一路哭到机场,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停不下来,在三万英尺的高空绝望的呼唤你的名字。
……
我沉浸在梦里,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是被车子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声给刺激醒过来的。
我躺在一个男人健壮的身躯上,男人的手搂住我的肩膀,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我抬起眸,目光缓缓地往上移。
入眼是一张阴沉精致的脸,狭长的丹凤眼里射出冷冽的寒光,浓黑的剑眉紧蹙。
“厉莫臣……怎么会是你?”我声音哑得厉害,视线也模模糊糊,有点分不精现实和幻觉了。
明明闭眼睛之前,我还听见沈思安叫我的声音,怎么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厉莫臣?
厉莫臣手指粗暴地捏住我的下巴,阴森森地笑了:“我说过我会好好收拾你的!”
我精神不济,不欲与他多谈,刚才勉强说出那句完整的话,已经是我的极限。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我活着没有希望,没有自由,形同行尸走肉。死了,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彻底解脱。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不管我怎么努力,沉重的眼皮还是阖上了。
脑袋里一片混沌,等我稍稍清醒过来,眼睛眨开一条缝隙,有点奇怪的望着自己所在陌生的地方。
咦,我现在居然躺在一张舒服的病床上,好奇怪,我怎么记得昏迷前能感觉自己应该在一辆车上。
我傻傻地笑了笑,心里想,脑子是不是已经烧傻了?
“孙少爷,这位小姐长得这么漂亮,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老田,你废话是不是太多了!我下不下得了手,关你屁事!你今天吃撑了是不是,管起我的事来了!老头子不是一直长说我是扶不起的阿斗,养不熟的白眼狠嘛?他说得没有错。连女人和小孩子,我都打,你能拿我怎样?”
我眼前渐渐清醒,精神也比第一次醒过来好多了。至少我现在口不干,身上也一阵清凉,没有火辣辣的疼痛感。右手的手背扎了吊针,正在打点滴。
厉莫臣和一位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正在门口拌嘴。
老医生语重心长的教训他:““孙少爷,你别不讲理。这位漂亮的小姐身体太弱了,你要是再继续对她下狠手,她就要小命呜呼了!”
我轻了眨一下眼睛,茫然的眼光落到厉莫臣的身上。
那一瞬间,厉莫臣敏锐地察觉到了我在看她,他转过头,狭长的丹凤眼震惊地盯着我,目光里闪过一丝喜悦。
我呼吸一顿,有点不相信,与他四目对视,他眼睛里喜悦藏都不藏不住,可表情还是一副谁欠了几百万的阴沉脸。
他的喜悦,是因为我醒过来了吗?
“死了更好。”他看着我,话却是对着老医生说的,“她活着也有没有什么用,浪费粮食。”
我眼角一抽,厉莫臣他真相了,我确实活着没有什么用。
老医生挑了挑眉,揶揄的笑道:“孙少爷,你如果真的想这位漂亮的小姐死,就不会凌晨一个劲地给我打电话。”
“那是因为我还没玩够,她死了,就没得玩了。”厉莫臣表情不自然,眼睛移向了别处。
“你小子啊!”老医生一巴掌拍在厉莫臣的肩膀上,厉莫臣一个踉跄,气恼地大吼:“老田,你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