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声,朝着圣上见礼道:“是,谢陛下隆恩。祝陛下和皇后中秋安康。”
邱长卿伸手,公孙辰鱼看着他扯掉了姚灵脖子上系着的白手绢,姚灵脸色突变,显得很是惊慌,邱长卿盯着姚灵脖子上的伤痕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姚灵只得把事情如实说了一遍,又道:“乐营将,姚灵本想等宴会过后再禀报您的,为了不影响演出效果。”
谁知邱长卿冷淡道:“你不能领舞了。”说着看向公孙辰鱼,指着她道:“你来。”
姚灵不能承受这个突变,不解地问:“为何?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不让我领舞?为了领舞,我私下里练习了数百遍《光圣乐》舞。”
邱长卿无奈道:“你脖子上的伤痕这么明显,若是领舞,会被所有人都瞧见;若是混在人群中,倒也不大有人会注意到。”
“伤痕这么小,不一定能看到的。纵使看到了,那又如何?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叫我让?”
“本官不能冒险。舞蹈是美的艺术,领舞是一支舞的灵魂。大家的目光都会集中在你身上,想不看到都难。中秋佳节,看到一个领舞的脖子上受了利器所伤的伤痕,自然会引得人猜想。姑且不论这会让人扫兴,万一惹得陛下龙颜不悦,我们这群人这么久以来的辛苦训练成果都白费了。没有人会记得你的付出,但是一定会记得你出错的样子。”
姚灵被这番话给震惊到了,她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公孙辰鱼一心不想拔尖,不想领舞,不成想在此刻又被拉下水,往后退了两步,“乐营将还是让其他人领舞罢。辰鱼不才,不堪重任。”
此时,外面跑进来一个催促上台的内监,边跑边喊道:“快,快,快上台了。”
第98章
公孙辰鱼一直往后退,邱长卿却径直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睛死盯住她,“为了所有人的付出能得到一个完美的呈现,你必须领舞。”
公孙辰鱼使劲挣脱,未果,这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站在一起,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的蔷薇水香气,她眨巴了几次眼睛,抿了抿嘴唇,还在想:此事确实紧急,再这么闹腾下去,万一搞砸了宴会,所有人都会跟着遭殃。因十分为难道:“你、你松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邱长卿望着她明媚一笑,“你赶紧准备罢。”他松开了手,意味深长地盯了她一眼,心道: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公孙辰鱼被这清澈信任的眼神盯得有些害羞,随即便和宫人们一起列队,准备去前面的广场献舞。
姚灵突然从领舞的位置上下来,心里闷闷不乐,她颇有些嫉妒地看着公孙辰鱼,心道:当初是你自己不想领舞,我好容易求了来当,如今还是落到你的手里,这叫其他人怎么看我?我和父母说了今晚由我领舞,如今领舞人突然换了,我可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
公孙辰鱼也有些过意不去,因此颇有些歉疚地笑望着姚灵,“姚灵,这回是没有办法,我知道你很委屈,没事,我去和你父母解释,他们一定会谅解的。下回领舞还是你。咱们来日方长,你犯不着为了眼前一时的得失而坏了心情,影响了表演,可就枉费了你这么久的训练,不值当。”
姚灵虽然并没有从中彻底缓解过来,却也稍稍得到了些许的安慰。
倒是秦若嫣,她原以为姚灵是领舞,又想攀附姚家的家世地位,这才忍痛割爱把自己的衣裙让给姚灵。如今姚灵不做领舞了,自己这番人情可是白做了。她心里不满,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毕竟姚灵的家世还是令她畏惧的。
秦若嫣眼看着这出风头的差事鬼使神差般又落到了公孙辰鱼头上,对她的嫉妒也是有的。因而故意阴阳怪气地对姚灵道:“可惜了。这可真是白瞎了你的勤奋苦练了。”
沈静姝接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赶紧走罢,要开场了。”
八月十五月儿圆,勤政务本楼前的广场上空悬挂着一轮皎洁的圆月,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桂花香味。宴会上早已按座次坐满了宫中的贵人和宫外进来的显贵及其家眷们。每一张坐席后面都设有一个嫦娥奔月图画的屏风,屏风后面立着一个手执红灯笼的内监,两旁各分散站着至少一名宫婢贴身伺候。
公孙辰鱼带领着七十九名舞伎翩跹起舞,衣袂飘飘,顾盼神飞。坐部伎乐师和站部伎乐师都分布在舞台的东面,乐曲悠扬,婉转动听,听着为之心旌神摇,陶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