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忙盖好被子,伸手一探她的额头,心道:糟了,怎么烧得这样厉害?又急忙关好门窗,回到床前,急切地叫唤:“小娘子,小娘子,你醒醒,你醒醒……”
公孙辰鱼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便硬撑起眼皮,嘴唇已经泛白,她道:“我好难受……救救我……”
秋实端起甘蔗浆,喂她喝,她喝了两口,便不再喝了。眼皮微微张开,有些合不拢。
秋实只得回去请示管家王二,管家因道:“发烧了,得赶紧请大夫呀。”管家马上吩咐人去请大夫来。
秋实只得又回来照顾公孙辰鱼,忧心忡忡,生怕郎君知道了要怪罪。
当夜,众人喝酒玩乐一直到很晚,才散去。裴旻自行回房休息去了。邱长卿送众人到前厅的大门,正好看到小厮领着大夫进来。
邱长卿因问道:“这么晚了,给谁看病?”
第33章
管家王二见少主人问,忙凑过来,道:“是给公孙小娘子瞧病的。秋实来报,说小娘子发高烧了。”
邱长卿目光微滞,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担忧,只是不愿当着下人的面表现出来,只是寻常语气道:“知道了。去罢。”
管家王二领着大夫往公孙辰鱼的房间走来。
邱长卿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心想:喝醉酒,不至于发高烧啊?莫非是受了寒?
春华伺候他洗漱,见他有些心绪不宁。一边帮他脱衣服,一边问:“郎君怎么了?”
邱长卿制止了她脱衣的动作,两眼放空,望着前面,道:“春华,你去取一床天蚕丝被子来。”
春华问:“郎君怕冷么?”
邱长卿道:“叫你去,你便去,啰嗦什么。”
春华只得依命去取。
春华打开库房的门,里面有各色上好的物品,她径直走到被子这边。
她挪动梯子,爬上去,把最上面的天蚕丝被子拽了出来。
被子已经扯散,春华又放在一旁的几案上,重新叠好。
春华心道:郎君该不是要给公孙辰鱼那贱人送去的罢?想着,心里生气,狠狠地掐住被子的两端,抱着送到少主人那儿。
春华抱着被子,问:“郎君,放哪儿?”
邱长卿指指一旁的矮榻,仍是不说话。
春华依言把被子放下,转身看着少主人,只见他心绪不佳,想留下来陪他,又担心被他厌弃。于是只好默默退出来。
大夫给公孙辰鱼开了一剂退烧的方子,管家立即着人去抓药。
管家摇头叹道:“这大半夜的,药店早已经打烊,小厮怕是敲不开那药铺的门。”
因又抓住大夫的手臂,求道:“大夫,您再想想法子,多少让她少受点罪。”
大夫道:“小娘子是醉酒,外加风邪,导致高烧不退。要退烧,除了吃药,还可施以针灸,解表发汗。”
管家忙道:“有劳大夫,赶紧施针。”
大夫又道:“只是会有些痛楚。”大夫拿出针灸包,给公孙辰鱼的头部和双臂都扎上了银针。
公孙辰鱼此刻早已迷迷糊糊,生不如死,又突然被针扎,更是胡乱挣扎了起来。
秋实在一旁安抚她,帮助大夫按住她的手,好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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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公孙辰鱼额头上开始冒汗,汗水像雨水一般,不断涌出来,往下掉。秋实帮她擦掉汗水,一次又一次,焦急地守着她。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发汗的速度减缓了。大夫收了针,又探了探公孙辰鱼的额头,道:“高烧已经退了一半,明日再煎几服药吃,就好了。”
管家放了心,送大夫出去。又吩咐道:“秋实,你好生照看着。”
秋实连忙点头答应。
管家往少主人的房间走去,他是来回禀事情的处理进展的。可走至门前,发现里头的灯已经熄了,料想少主人已经歇下了。便自行离去,打算明日再来回禀。
原来此时邱长卿潜伏在公孙辰鱼的房门外,右手携带着一床被子,见婢女秋实仍坐在床边侍奉。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宋一突然也出现在一旁,他轻声道:“给我。”
邱长卿和宋一之间有这样的默契,宋一知道少主人在顾虑些什么,而邱长卿知道宋一了解自己的一切。于是邱长卿便把被子递给他,轻声道:“你问问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