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巧巧自言自语。
不妨唐芳年忽然道，“若你是当年的张宁玉，你会如何取舍？”
孙巧巧翻个白眼，这种假设根本就毫无意义好么。“换我啊，首先我就不会去文会秀诗词，因此不会遇见你。完了。”
这回答绝了，唐芳年呆了一呆，然后笑不可抑。“你这丫头，总能出奇制胜。”
孙巧巧撇撇嘴，“别整天丫头丫头的，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
唐芳年笑而不语。十岁的差距，其实很大了。只不过孙巧巧总是漫不经心形容懒懒，没有半分少女的稚嫩而已。
二人缓步向前。
唐芳年又道，“你知我在京城每日里做些什么？”
孙巧巧没好气地横他一眼。最讨厌这种没营养的问话方式。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怎么知道他想什么。
唐芳年笑眯眯的，柔情不要钱似地洒过来，若是在无人处，他估计会亲脸颊什么的吧。
总之孙巧巧觉得脸发烫。“别这么盯着我啊……”
唐芳年言听计从地移开视线，笑意却更浓了。
“我每日里作画收集琴谱，剩下的时间，都拿来思念你。”
猛不丁冒出来这么直白的情话，让孙巧巧差点跌了一跤。转念一想，她很快虎着脸反驳，“既然这么想我，怎不早些回来，在京城滞留三月，哼，还拿这话哄我，我信了你的邪。”
唐芳年扶额叹气。“这是我做过最大的一件蠢事。你的脾气我约略知道一些，看起来随分从时，实际上受不得半点委屈。我那时伤了你，自知回来找你无望，故此一直逗留。”
孙巧巧笑了笑。
“我只是想再等等，毕竟感情的事不能草率做决定，总要努力了才不会后悔吧。只不过，若回来再迟些，哪怕你回来了，也……”
也是个山高水远，分道扬镳的结局。孙巧巧是个典型的月摩羯人，忍耐超过一定底线，就立即铁石心肠，再也回不去了的。
唐芳年停下了脚步，动情地握住孙巧巧的手，心底又感动又庆幸。可纵有万语千言，竟一时不知从哪句开始。
这会儿远方又来了人，两人也快要出了芦苇丛，没了遮挡，他只得放开。
“往后换我来努力，再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孙巧巧翻翻眼睛，“本该如此。”
唐芳年莞尔。有时候他会觉得孙巧巧成熟得不像个少女，太淡定了些，但有时候他又确确实实的感觉到她就是个需要疼宠的小女子。
第60章 灵隐寺波折
十五这天，去灵隐寺拜佛。
全家大早就出发，到了寺中，才刚到辰正。
天气有些恼火，雨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刮起的风很冷。
春日的天气就是这么阴晴不定。
孙冉冉十分忧虑。事到临头，她还是很担心。
“姐姐……”正要出声询问，孙萧萧指了指上山的小道，“他们来了。”
赵家离林隐寺明明近了一半的路程，却迟了小半个时辰才到。
赵明晴远远地见到孙冉冉就眼睛一亮，高兴地伸手打招呼。
孙冉冉红着眼眶偏开脸，孙巧巧只得挥挥手，免得闹僵了气氛。
赵明晴虽然很失望，但到底勉强维持了个笑模样。
赵家这对夫妇，赵乐田看起来一点都不乐，是个法令纹很深神情严肃木讷的中年男子，陶氏低眉顺眼的，很温顺，也很漂亮。遗传基因倒是不差的，要不然生不出三个那么出彩的儿女来。
赵家大哥赵明秋聪明爽利，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打招呼的时候十分热情，看起来很好相处。
赵依依眼眶红红，精神头不大好。见到孙萧萧就委屈地低下头，露出一截小小的雪白的颈子，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
孙萧萧的眼眶不免也红了，只能装作远望掩饰。
赵乐田把一双眼睛打量了孙萧萧一圈，点了点头，看起来还算满意。
望到孙巧巧和孙冉冉这儿就皱眉头了，大约因为两人今日穿了一身男装的缘故。性情古板的人，觉得女扮男装是离经叛道之举，这倒也能够理解。
孙巧巧觉得这是好事，只要赵家看得重中孙萧萧就行，至于孙冉冉，他们越看不上才越好呢。
两家人寒暄一会，正要相携进寺。
不妨几台轿子行来，行人如鱼儿一般分开到两旁让出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