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景摸摸鼻子，叹了口气：“我觉得你有很多事想问我。”
“应该也不算很多。”宁果想了想说。
“你喜欢女主……不，安芊芊吗？”她问。
傅予景眸色微沉，唇角的笑意有些冷：“不喜欢。”不止不喜欢，觉得多看一眼都是玷污了眼睛。
“你以前认识我？在你重生之前。”宁果思考一会，问出第二个问题。
这一回傅予景是真的惊诧，他看了她好一会，慢慢笑了起来。
“我认识你，”他一边轻缓地说着，一边在慢慢组织着语言，“曾经我也确实见过你，你算是安芊芊的朋友，关系不算很亲密，但是安芊芊好像很执着于与你交朋友，经常让你跟她一起去参加各种宴会，所以我们也认得你。每次你在这种场合，总是显得很困倦，一个人坐在角落打哈欠，顺便吃点甜食。”
他说着，脸上笑容更深，眼底有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意味：“在最后那一天之前，我对你最大的印象，是你经常随身带着青苹果味的糖。后来我的身体越发差，有一次随身带的药太苦又没水，你就把糖分给了我一颗。”
“最后一天？”宁果愣了愣。
“是的，我们见到你的最后一天。”傅予景回忆着，倏地笑了起来，“不得不说，你真是让我们大吃一惊。”
不知从哪天起，安芊芊似乎是厌烦这个强求来的朋友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直接利用他们这些喜欢着她的男人给她的势力权限，毫不留情地对宁果进行各方面的打压，竟是明显一副要弄死她的架势。
等他们发现那个一直默默待在一边自顾自吃着糖果的少女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的时候，询问之下，安芊芊也只是漫不经心地说她去别的城市旅行了，大概很久都不会再回来。
他们也没放在心上，会关心除了安芊芊之外的女孩子对他们来说已经很难得了。而就在他们这些男人快遗忘了有那么一个少女时，她却又出现了，以极其独特的方式。
在一场盛大的宴会上，她当着他们的面，从一只小黑猫变成人，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们，她把安芊芊杀了，尸体就在楼上的休息室。
大概是因为安保太过严格，她没有请柬无法入内，只能以猫咪的样子溜进来。
少女静静站在那里，清丽白皙的小脸上沾染着艳丽的血渍，当时的眼神是冰冷而漠然的，看着几个男人的眼睛里全是排斥。
等说完那句把他们所有人震惊在原地的话后，她又变回猫咪，轻轻一窜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他们顾不上别的，赶紧上楼，而房间里也确实只剩下安芊芊面容扭曲的尸体。
那张熟悉而又似乎陌生的脸上满是不甘和愤恨，像是在临死前知道了什么足以令她激动得暴露本质的东西。
在这个瞬间，像是紧紧蒙蔽着的他们的某种东西陡然消失，男人们一下子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曾经为安芊芊做过的各种事有多么可笑，活像是被人下了蛊一般不清醒。
当时几个男人的表情有多精彩，傅予景这个时候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好笑，好笑得想笑出声。而他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也知道必定与其他人的一般无二。
再后来，他们收拾一切残局，查到宁果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被安芊芊的打压波及，家破人亡，自杀离世。
他们得知这个消息，沉默很久，什么也没说，也仿佛约定好的一般没有报案，封住宴会上那些人的口，只对外说安芊芊的死是一场意外。
而宁果，他们也再没能见到过，那个给予他们重重一击的少女就像是蒸发在了这个世界上。
“我……杀了安芊芊？”宁果指尖挠了挠脸颊，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又好像顺理成章。
系统：【那是宿主的复制体，不过……其行为轨迹也都是基本参考宿主来的。】
所以本质上，跟就是宿主做的也没什么差别了。
傅予景低头注视着宁果，轻声说：“抱歉。”
宁果知道他为什么要道歉，她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你跟我道歉也没有任何意义呀，这句道歉你也不应该跟我说的。”
他该道歉的人，已经留存于某一世凝固的时空里了。
她是她，但也不是曾经的她。
傅予景点头，眼里闪过浓浓的失落，摸了摸她的脑袋。宁果眨巴着眼睛看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