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时惊涛骇浪_作者:闻人可轻(29)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说这些话,尽管不算客气,从她的语气中却让人听不出愤怒,只有无限的哀默心死。

  所以王草枝一个“你”字出口后,愣是卡得不知道怎么接。

  “我怎么了”今晚这个家注定住不了了,春见回身抓着门把背对着王草枝,声音里透着冰,“我没良心是吗我白眼狼是吗我不孝顺不该这么对你说话是吗是,我没良心,我白眼狼,我不孝顺,然后呢你就会不认我了不,你不会,因为不认我的后果,就是打明天开始,你们三个就真要去喝风了。”

  在王草枝抄起水杯砸向春见的那一刻,春见侧身一躲,然后摔门出去。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了,春见一抬头和刚刚从网吧回来的留芳撞了个正着。

  留芳冲她竖起大拇指,然后把门打开做了个“请”的姿势。

  春见也不跟她客气,抬脚进去,扫了一眼:“你爸妈呢”

  留芳给她倒了一杯水:“我爸住他们职工宿舍了。我妈那个人你还不知道”

  春见当然知道,留芳的爸妈在这个小区的奇葩组合中也是榜上有名的。从她们很小的时候开始,邻里之间就盛传留芳妈给留芳爸戴绿帽子,这事要是搁在别人身上,婚都不知道离多少回了,但留芳爸偏不,死也拖着留芳妈一块死。

  这小区但凡有安静的一天那就意味着留芳妈爸中至少有一个不在家,否则就会鸡飞狗跳。

  想想都头疼。

  留芳摇头:“哎,你说为什么呀有钱的家庭,家人感情不和;家人感情和睦的,成员不齐;成员齐的,没有钱。”

  春见没接腔。

  留芳很快总结:“真是应了我们斯泰的那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春见困意来袭,借了留芳的沙发,倒头就不清楚了,含糊着回了一句:“什么你们斯泰,人家承认了吗”

  留芳后来又说了什么,春见没印象了。

  第二天,留芳起床的时候,春见已经走了,茶几上留着一张银行卡和字条。

  字条上写着:帮我给我妈,密码她知道。

  那时,太阳还没升起,薄薄的烟雾从远方铺陈而来,笼罩在这座城市的上空,将醒未醒的人,看不到五点钟建京的天空。

  第8章 偷亲

  嗯,果然很软

  春见有点看不太懂眼前的画风,还以为自己是走错地方了。

  工厂大门外空旷的路边,挨着厂区围墙停了一溜儿的豪车,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高档小区的停车库。

  天还没大亮,烟灰色的砖墙上起了粉,被风一吹扑簌簌地往下落,沿着墙根堆了厚厚一层。

  春见往里看了一眼,具体的什么也没看清,就听到了人群的哄闹嬉笑声,她不打算进去,靠在墙上眯起了眼睛。

  耳边传来轻微的“咔嚓”声,她睁眼,正好看到低头点烟的姜予是,金丝边框眼镜架在鼻梁上,头发整整齐齐地梳在脑后,脸部轮廓流畅凌厉,不苟言笑。

  春见想到一个词:禁欲。

  姜予是点着烟后,吸了一口,才对上春见的眼睛:“不进去”

  春见摇头。

  姜予是上前跟她站成一排,不过没靠墙,他衣服贵。

  “是挺闹的。”他说这话有点无意识向春见靠近的意思。

  春见给了他一个面子,说了句:“谢谢。”补充了一句,“向白路舟推荐我的事。”

  姜予是轻笑一下,掐灭烟:“和我没关系,我并没有推荐任何人,张教授选你,是因为你足够优秀……”

  “优秀”两个字刚出口,一道轻快的影子从里面飞奔出来定在俩人面前,身上是典型的现代都市轻熟装扮,红唇烈焰,眉峰夸张地往上飞。她瞥了春见一眼,露出大半眼白,咋呼:“谁啊谁姜予是她是谁”

  姜予是似乎并不想搭理来者,一句话没说,转身就往厂子里走。

  面前的女人盯着春见又问:“你是谁啊谁邀请你来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春见,没能从她身上看出什么不得了的地方,“你凭什么啊”

  “凭我。”

  白路舟从灰色院墙里阔步走出,一身休闲运动装显得人精神又高大,一双长腿更是引人注意。他眉眼锋利,五官映在初晨的烟霞里帅得很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