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傅璃眼神里的抗拒愈发明显,“你不用管我。”
女孩身体紧紧地绷着,眼睛里藏着许多他看不懂的东西,倔强又僵硬,顾连宸心底更难受,叹道:“凭你叫我那声哥,我能不管你?”
他从来没问过她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个地方,年纪还这么小,就靠打零工过活,身边没有亲戚朋友出现,更别提什么监护人,但他隐隐知道,他要是不管,可能就没人会管了。
傅璃皱着眉不说话,他拍了拍她肩膀,低声道:“你什么时候休息,我们去看看?”
“我不要!”她忽然大喊着站起来,眼睛通红,背过身抵着墙边的柜子,声音哽咽,“我没病!我不要看心理医生!我没有神经病!”
顾连宸还想开口,小姑娘又一声夹着哭腔的大叫:“你出去!”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火急火燎的敲门声,把整个屋子都震动了,顾连宸听出是他家的门,又看了小姑娘几秒,还是重重一叹,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秦燃终于等到他开门,一脸焦急地冲进屋,“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顾连宸指了指床,“睡觉,养伤。”
“打你电话怎么关机?”秦燃捏着人肩膀往后一推,“老子还以为你出事儿了呢。”
顾连宸把手机拿起来一看,黑屏,挫败地笑了笑,“没电了。”
开了一整夜的手电筒。
秦燃双手叉腰,啧了声,“说好的今天聚会,你去不去?晚上霍少的party还专门请你呢。”
“去,你先等会儿。”顾连宸走向洗手间,半道把手机扔给他,“帮我充电开机。”
秦燃在床头找到了充电线,插上,摇了摇头,“老子还是不放心,改天再给你整个锁去。”
顾连宸吐掉满嘴的牙膏沫,嗤笑,“一奔三老男人,又没什么贵重财产,谁惦记啊?”
“你当现在的抢劫犯和小偷都不识货?还是只有女人才不安全?”秦燃下巴尖指了指他电脑桌,“顶级装备,顺带劫个色,你比旁边那户小姑娘还招人惦记。”
“敢劫我,那也得有本事。”顾连宸凉飕飕扔下一句,拧开水龙头再不搭理人了。
*
傅璃失了魂般地坐在床沿,满脑子都是那些几乎忘掉的声音。
诋毁谩骂,唾弃嘲讽。
那段噩梦般的日子仿佛卷土重来。
“哎,就是她就是她,把她继父给弄死了,还上了新闻呢……”
“怎么没被抓进去?”
“不知道啊,因为年纪太小了吧?”
“年纪小也不能这样,起码送去少管所啊,不然就这么放外面,咱们可不安全。”
“听说她好像疯了,有点儿神经病……”
“跟她妈一样,人看着就贼怪贼怪的,不正常。”
“妈妈,那个姐姐就是二姨说的神经病吗?”
“是啊,离她远点儿,别跟她一样,知不知道?”
“嗯,我让小朋友都离她远点儿。”
“乖闺女,回去告诉大家,神经病是会传染的哦。”
……
“我没有……是他活该……他自找的……”傅璃紧攥着拳头,掌心里已经冒出血珠来,整张脸却毫无血色,颤抖的双唇间不断地发出无意识的低喃,“……我不是神经病……不是……不是神经病……”
“我不是神经病……”
最后那一声喃喃,掩入了骤然崩溃的哭泣声中……
*
今晚的KING酒吧让某个富二代包了下来办party。
顾连宸坐在吧台,对面是特邀的调酒师,他一边喝一边跟人家学,还把调好的酒以各种混乱的比例再倒在一起,尝一口,那样子很酸爽。
扎着小辫的调酒师小哥有点无奈,“顾少,算我求您了,千万别砸我招牌。”
一直有姑娘在暗地里瞅他,不过他照常摆着张生人勿进的厌世脸,倒是没被骚扰。
“哎,你们说太子爷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人搁那儿喝闷酒。”
“不知道啊,这气压比平时更低。看见没?临城第一美都不敢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