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道:“很好!你果然想得周到,一直都这么能干。”
他起身走到沈傲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让后者有些受宠若惊。皇帝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明媚的夏日景色,问道:“你在西凉城待得怎么样?”
沈傲风笑道:“豪气西北,壮阔景色,别有风味,意犹未尽。”
皇帝道:“你倒是乐在其中,也好,也好。”
他转过身来,看着沈傲风,道:“你回来得太早,刑部侍郎怕是气还未消。”他脸上露出责怪之色:“你办案能力一流,也通人情世故,何苦跟他固执己见?”
沈傲风道:“那件事实在不得不争,如果当时依了他,恐怕那件案子永远都破不了。”
皇帝叹了口气:“侍郎年纪大了,有些事情理解不了,这个你必须体谅。他不同意的事情,你找我来说不就行了?非要当着那么多人,争得他一点面子都没有。”
他指着沈傲风:“我要是不罚罚你,这事还能善了么?”
沈傲风笑道:“陛下说得极是。这一去西北,来来回回折腾,实在苦不堪言,我真得让侍郎大人知道,我遭了多大的罪啊!”
皇帝笑道:“得了吧!看你回来,春风满面,指不定遇到什么喜事了。”
沈傲风被他一句话说中心事,便讪笑道:“哪有,哪有。”
皇帝微微笑了,然后语气却变得严肃:“我让你去办的事情,决不可有半分轻视,必须全心全力。”他话锋一转,突然冷冰冰地说:“关键时刻,不可耽于儿女私情,你明白吗?”
沈傲风心中一惊,赶紧恭敬道:“臣明白!”
走出皇宫,沈傲风才感到身上一阵冷汗。刚才与皇帝这一番交谈,竟仿佛在顷刻间度过了四季一般,一会旭日暖阳,一会又寒霜冷雪,真是步步都错不得。
他抬头看天色渐暗,估计已经过了申时,大概不好再去叨扰高家,这玉簪之事,还是明天再去送比较好,于是便招呼轿夫,准备回家。
这一天,郭青待在家里,倒也没闲着。
早上她气鼓鼓地离开沈傲风后,回到后院花园,在假山石上坐下,才逐渐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这莫名的气真是生得可笑。
“郭青啊郭青,你在气什么?”她自言自语,“人家说了要跟你好吗?没有吧!那你凭什么跟人家生气呢,你都不知道人家到底喜欢不喜欢你。”
但是她心里有另一个声音说:“他邀请我来的,他还说喜欢看我。”
这声音立刻又被自己推翻了:“屁,我长得这么好看,哪个正常的男人不喜欢看我?”
她想来想去,想得自己心烦意乱,便索性不再去想,倒是说服了自己:“算了,管他做什么?好歹我来到了这京城,又住了这么好的地方,好好逛逛玩玩才是真的。”
郭青的玩闹心性又起,瞬间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便打定主意,先从探索这件宅子开始。
她先在后花园里转了几圈,爬上假山躺了一会,又趴在池子边逗了会鲤鱼,感觉好生无聊,便向中院走去。
中院有好几个房间,但都不是客房。她走进其中一间,看见里面摆满了高大的架子,上面全都是书,一股庄重古板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赶紧逃了出来。
她又走进旁边一间,这间倒还是书房,只不过摆的架子稍微小一点,书也少一点,大部分空间放着桌椅,桌子上还有笔墨纸砚,大概是用来读书写字的地方。
她当然觉得索然无味,便又转向对面,才发现就是厨房和杂物间。此时已过午饭的点儿,郭青却还什么都没吃,突然觉得腹中饥饿,便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只有一个老汉在煎药,散发出难闻的气味。郭青打了招呼,问:“大叔,这还有没有什么吃的?”
那老汉指了指橱柜:“还有几个馒头,你要是不嫌弃,就着咸菜凑合一下吧。”
郭青道了谢,笑道:“什么凑合不凑合的,有的吃就很好了!”然后就去橱柜里拿了个馒头,吃了起来。
她一边吃,一边看着那满头大汗的老汉,好奇地问:“大叔,你这是在弄什么?”
老汉擦着汗回答:“我在给那位受伤的大侠煎药。”
郭青这才想起来:“对哦!也不知道张大哥伤势怎么样了,我都忘了去看看他了。”她赶紧把手中剩下的馒头三口两口囫囵吃了,便冲出房间,急急地往后院客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