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青猜测:“也许是知道这条路的人?既然我能发现这条路,那么别人应该也能发现。”
张浩天不耐烦地说:“既然是自己人,也就不用担心了,不如上前问问去。”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众人向拦也来不及了——径直走到了路中央,一边向前走,一边向那两个守卫招手:“兄弟,借问一下——”
他话音未落,突然一支袖箭向着他直射过来,惊得石头背后的三人“哎呦”一叫,也纷纷站了出来。
但张浩天眼疾手快,一侧身,一伸手,那袖箭已经被他稳稳抓在手中。
“什么人如此卑鄙!”他一声怒吼,吓得吹出袖箭那人一个哆嗦,把手中箭筒掉在地上。
沈傲风赶紧走出来,高举双手,喊道:“对面的兄弟,我们也是中原人,并没有恶意。”
那山上另外一人走了出来。沈傲风见他身材健硕、眼神犀利,料到他应该是个领导人物,便拱手道:“请问可否走近一叙?”
那人上下打量四人一番,点点头,高声喊道:“你们上来吧。”
在那个山洞前,他们终于看清了守卫洞口的二人。之前发出袖箭的,是名高个儿少年,脸上稚气未脱,似乎还未成年。而另一人则是个中年人,目光炯炯有神,先是扫视一圈之后,便把目光放在了沈傲风身上,显然是已经看出,沈傲风才是这群人中的领导者。
那少年人突然向前跨了一步,用怀疑的语气问:“你们是从哪来的?”
沈傲风客客气气地答道:“是从中原来的。”
少年人冷笑:“骗人!眼下西北各城人都往中原跑,你们怎么倒是反着,跑到这打仗的地方来了呢?”
沈傲风笑了一下,决定说实话:“实不相瞒,我们是来查探西凉失落之事的。”
那中年人本不动声色,只是看着,这时却笑了:“你倒是坦白,也不怕我们是坏人。”
他突然瞳孔紧缩,厉声问道:“倘若我是为罗国卖命的呢?”
众人皆是大惊失色,但沈傲风却无谓一笑,道:“你们当然不是。”
中年人嘴角扬起:“为什么?”
沈傲风正色道:“若是为罗国效力,便不至于流落至此。”他指了指二人身上,道:“你们穿着和我们一样破烂,又面黄肌瘦,显然是饮食不足、缺乏营养导致的。如果跟了占领国土的罗国,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下场呢?”
那中年人哈哈大笑:“说得好!果然是一枚人才。”看众人作恍然大悟状,他便自我介绍道:“我叫周力。”又指了指少年人:“那是我的儿子周小东。”
四人也赶紧一一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只是有意隐藏了过去的身份。周力倒也不问。眼下正是战争之时,身陷敌区的人,很难继续从事生产,原来的身份和人际,已经毫无用处,故而根本无人在意。他看众人之间已无芥蒂,便说:“其实我们是本地游击队的一分子,隐藏在城中,与罗国士兵作对。”
郭青不解地问:“游击队?”
周力点点头:“是对抗罗国士兵的民间抵抗组织。眼下我们的正规军队已经被全部歼灭,城也破了,只剩下些百姓,也要拼死对抗,绝不屈服在异族人统治之下。”
沈傲风听他聊起战况,便赶紧问道:“当时城破是怎么回事?凉州虽然不是边防,但也有驻军,怎么会那么快就破了呢?”
周力答道:“凉州不像西凉,因为有抵抗外敌的需求,所以城墙十分坚固。一但打破西凉,再取凉州便容易得多。凉州城内只有五千士兵,抵抗不住罗国十万大军。其实凉州城已经抗争很久,但终究还是没守住。”
沈傲风追问:“西凉那边又是怎么被破城的呢?”
周力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听那边游击队的人说,城是在一夜之间就被破了的。很多人一觉醒来,便发现城市里已经驻扎了大批罗国士兵,城里的军队和县官却全都不见了。”
郭青惊讶道:“竟然有这种奇事?那这么说,城里的百姓应该并没有受到很大伤害吧?”
周力点点头:“确实伤亡不大,但是有些当下便揭竿而起进行反抗的,自然是被杀掉了。”他表情略带悲痛,但立即调整情绪,说:“后来想反抗的人学乖了,就悄悄进行,所以才建立了游击队。” 他指了指那洞口,又说:“那些人就是通过这条秘密的山路走过来的,在这里也建立起了游击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