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坏,不能乱扔……
老陆头震惊莫名,伸手就要抓她的手腕,陆渔躲了一下,委屈巴巴地道,“不能碰。”
如果说之前老陆头还能骗骗自己黄鼠狼只是通人性记仇,根本不存在什么成精还是不成精的问题。那现在瞧见陆渔细瘦的爪子上凭空出现燎泡时,他怎么都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说服自己。
沉默了一瞬,对陆渔的关心战胜了一切,他心疼道,“那阿渔可以把它扔掉吗?”
刚才阿渔的动作,就像是从商年身上抓了什么出来……
“嗯。”陆渔坐回原位,探头看向车窗外面,眨眨眼,推开车门下了车,不等两人说什么,径直往一个方向走去。
已经改革开放六七年,马路上汽车不少。正是车辆通行时间,可陆渔却没有红绿灯的意识,只自顾走着。
商年脸黑得不成样子,一个箭步过去,伸手拎起陆渔躲过一辆飞驰的车子后,抿唇瞪着她。明知道这丫头可能救了自己一次,商年也无法给她好脸色,凶巴巴地道,“去哪儿?”
陆渔有些懵,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明明都已经没事了呀。
“去哪儿?”商年又问了一遍,仍旧语气不好。
陆渔指指前方。
商年举目望去,除了行人和周围的建筑,最醒目的莫过于一座石牌楼。猜测她应该要去石牌楼,商年直接抓着她的胳膊,跟老陆头交代了一声,按照交通规则把人带了过去。
第11章
陆渔望着那高高的石牌楼,呆了呆,回头看看商年的腿,又看看自己的,突然有些沮丧,都……好短……
“要怎么做?”商年没看出这石牌有什么不同,低头问陆渔,视线不由就落在她虚虚握着的拳头上面。
那握拳的姿势,像是抓着什么……
“去那儿。”陆渔又看了一眼他的腿,指指石牌楼上面的二龙戏珠,不说话了。
这座石牌楼一间二柱,高约三四米,正常来说,俩人身高加起来再举着手,大约是能摸着那上面的龙的。
商年抬头看了看,把她拎到柱子旁,连比带划了一番,然后双手交握,让她踩着他的手,扶着柱子踩到自己的肩膀上,这才慢慢往石牌楼中间的二龙戏珠靠近。
到达正中心,商年站定,无视行人看神经病的眼神,稳稳驮着肩膀上轻飘飘的人。
陆渔小心将拳头靠近石牌楼上面风化的几乎看不见鳞片的石龙,正欲张开手心,结果视线一错就落到了另一条石龙上面。
她呆了呆,不由抿了抿唇。
不够……
“我放到,球球里,你们,一起吃。”她眼里盈着水光,声音低闷,“我以后,还来。”
饿肚子很难受。
吸吸鼻子,陆渔看它们近乎失去了吞咽能力的样子,轻轻摸了摸那微不可见的龙角,红着眼睛认真想了想,朝中间的小球吐出一团白色的气,叮嘱道,“要,一点一点,吃。”
那团白气吐出来,她的嘴唇肉眼可见地失去了血色。可看到那两条石龙吞咽速度的增加,她抿唇笑了,“要乖。”
商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却能轻易感受到她的情绪。等她脚动了动,他问了她一声,知道她做好了准备,便一点一点慢慢朝柱子挪回去。
目睹全程的李乾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弱智般的举动,整个人都有些懵,见商年正要蹲下,忙过去帮扶了一把,让陆渔安全着陆。然后看着他,有些迷茫道,“年哥,你不是去找老爷子的至交好友了么?”
怎么又在这儿哄孩子?
商年没搭理他的问题,小心抓着陆渔的手腕,去看她满是燎泡的手。燎泡内的水已经消去,只剩一层死皮皱巴巴地黏在手上,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还疼不疼?”商年牵着她另外一只手,慢慢往停车的地方去,沉默了一会儿,问,“要不要上药?”
陆渔看他一眼,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死皮,皱了皱眉,让他松开自己,上手就是一撕。
商年根本来不及阻止她,就被眼前凶残的一幕给震惊了。
不仅仅是他,就连李乾都心口猛地抽了一下,这……这孩子莫不是个狠角色吧?
然而眨眼间,那层皮被撕下来之后,映入眼中的不是他们想象中血糊糊的样子,而是吹弹可破地玉白娇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