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我神经兮兮的你啊!”
“我没有!”
到了检查室门口,宴景然抚着胸口深呼吸。柳千树抱住她的肩膀,柔声说道:“我告诉你啊,你就在这儿等你,做这个疼是疼了点,你想想我在这儿等你,你出来跟我哭一哭就好了。”
“我不哭!”宴景然把头一仰,不屑地说。
柳千树“哦呦呦”两声浮夸地笑起来:“不得了哦,你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宴景然白了她一眼,推开门走进去。门即将关上时,她回过头来深情地望着柳千树,突然唤道:“千树啊……”
“嗯?”
“没事,我等等就出来了。”
“好。”柳千树扬起一个笑容,一直等到宴景然将门阖上,她才坐到检查室外的椅子上,开始了漫长而提心吊胆的等候。
沈彧骁从一楼大厅上来,悄无声息地坐到柳千树的身旁。
柳千树抬起头,看到他紧盯着检查室的目光时,忐忑不定的心忽然间有了定着。
她握住沈彧骁的大手,安慰道:“她会没事的。”
“嗯,你也不要担心。”
“好。”
“我得先走了。”沈彧骁只坐了片刻便起身,“她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出来,你好好照顾她,必要的时候联系我。”
“我怎么联系你?”柳千树问。
沈彧骁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纸条:“这是我的号码。”
柳千树接过纸条,当即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沈彧骁的脸上现出欣慰的神色:“我也有你的号码啦。”
“嗯!”
“那我先走啦?”
“路上小心点,我回头联系你。”
“好。”
沈彧骁离开后,柳千树将写着他的号码的那张纸条放进上衣口袋里。
她想到,最先看到他的字迹还是在宴景然的书信里,潇洒的字体,满是少年的渴慕与思念;而今,她也亲手拿到一张,十一位数字载满了一个父亲的责任与爱。
柳千树的心里有了股前所未有的盼望与力量。她不确定这股力量是否完全来自沈彧骁,来自这位二十年不见的亲生父亲。可是无疑,沈彧骁的出现给她的心神带来了不可小觑的变化。
她希望宴景然能知道这一点,却又害怕宴景然接受不了。
* *
活检结果要一周后才能出来,正巧是柳毅结婚的那天。柳千树想问问医生能不能提早几天拿,却被婉拒了。
“人家医院有医院的规章制度,你老这么爱插队呢?”宴景然教训道。
柳千树看人间稀景一般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
“我……”宴景然飞快地眨了两下眼,哑口无言却又不甘示弱,“你少管我,好好管管你自己吧。”
“我又怎么了?”柳千树问。
“你自己想想吧,”宴景然没好气地,“昨天又是谁送你回来?才一个下午的时间,你又跟他凑到一块去了?”
“我那是有正经事情!”
“什么正经事情?”
“不能说。”
“不正经的事情才不能说嘞!”宴景然理直气壮。
柳千树无奈地看着她:“刚刚还说你通情达理了,又开始无理取闹了……”
宴景然二话没说,一边捋开额前的碎发一边走出医院,拦了辆出租车后一路上只字未提。
柳千树以为她无话可说了,于是安静地坐在一旁,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跟她闹矛盾。可是谁想,一进家门,劈头盖脸的教训便如风雨袭来。
她坐到沙发上,噤若寒蝉却不免有些无语:“刚刚在外面不说,是怕丢脸哈?”
宴景然搬了块高凳子坐到她的面前,开门见山地说:“你跟一个男人来往要注意分寸……
柳千树点点头。
”三天两头凑一块儿去,一天凑一起好几个小时,你成不成体统?男人是不会珍惜你的!”
“我没有……”
“你别东一句没有西一句没有的,你说‘没有’那就是‘有’!”
“妈你还真是了解我哈!”柳千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