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郁淑研沉吟片刻,说道,“他还让你作证哩?”
“是呀。”柳千树嫌弃地撇撇嘴,表示对这种行径感到无语又不齿。
郁淑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啧一声:“他这是做贼心虚还是怎的,你让他接电话。”
柳千树将手机递给顾屿杭,露出预见世界末日的浮夸表情。
顾屿杭紧张地接起电话,眼皮耷拉着,时不时点点头,突然激动地一声:“我没有!”
柳千树吓了一跳。
顾屿杭幽幽地叹了口气,挂断电话。
柳千树一边倒水一边问道:“被禁足了?”
“没。”
“喝个水压压惊。”
“你希望我被禁足?”
“我无所谓。”她耸了耸肩,“只不过‘禁足’这个词用在你身上,忒像大姑娘家的。”
顾屿杭无奈:“我妈非得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所以你受到什么惩罚了吗?”
“没有,但我要回去了。”
“我知道。”柳千树抿了口温开水,玻璃杯的杯沿抵着她的鼻梁。
顾屿杭将桌上的画收起来,左右环顾一圈,问道:“谨川的那个盒子呢?”
“什么盒子?”
“装画的盒子。”
“在屋里吧。”
“他让我画完放到里面去。”
“你先回去吧,我帮你放。”
“你不许偷看。”他煞有介事地说。
柳千树故意捂起眼睛,盲人摸象般地右手在空中胡乱挥动:“我看不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顾屿杭笑起来,提起沙发上的电脑包,走到她的面前:“我走了。”
“路上小心。”柳千树收起傻愣愣的表情和动作,跟着他走到楼梯口,安静地望着他片刻,心跳逐渐加快,“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顾屿杭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伞,下楼了。
* *
第二天傍晚,柳千树接柳谨川回家时,在小区楼下看见顾屿杭的车。
她走过去,手指在车窗上轻轻叩了叩。窗玻璃降下来,顾屿杭放下手中的书,提着一个袋子下了车。
柳谨川拘谨地站在旁边,这会儿抿着小嘴,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是流光溢彩。
顾屿杭走到他的面前,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我给你带了几本书。”
“谢谢叔叔。”谨川开心地说。
柳千树好奇地看着他们,不解地笑道:“怎么回事呀,谨川?”
“姐姐,我跟叔叔昨天约好了,今天还一起画画。”
“可是他要工作呀。”
“可是……”谨川为难地抬起头。
顾屿杭摸着他的后脑勺,说道:“我们约好了,我最近正好需要手稿,也可以工作。”
话说到这份上,不让他们一起画画都有些不近人情。
上了楼,柳千树到厨房切水果。余晖从窗格子里照进来,在地板上铺开一个华夫饼形状的光辉。
顾屿杭走进厨房,站到她的身后问道:“需要帮忙吗?”
“帮什么忙?”
“你说。”
“你是不是想帮我照顾谨川?”柳千树头也不回地问。
顾屿杭沉默一瞬,摸了摸鼻梁:“嗯,我跟我妈说了,不去酒吧,不喝酒不抽烟,教小孩子画画,晚上十点半到家,十一点睡觉。”
“生活还挺规律哈?”柳千树笑着说。
顾屿杭看着她的背影:“你可尽情取笑我吧。”
“我取笑你什么?”
“像个病人一样。”
柳千树切水果的手一顿,刚想说“你不就是病人吗”,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她将刀刃上的哈密瓜拨到盘子里,转过身端给他:“麻烦你帮我端出去,先吃点水果垫肚子。”
顾屿杭轻声答应,接过往外走。
柳千树突然喊住他,问道:“晚上吃什么?”
“你煮什么吃什么。”
“这么好养?”
顾屿杭笑起来:“超级好养。”
* *
三菜一汤,炒胡萝卜、红烧肉、蒸蛋、花蛤豆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