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杭笑了一下,手掌抚着她的脸颊,轻声说道:“没事,如果你妈妈对我有误会,总能找得到机会澄清的。”
柳千树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宴景然站在阳台上,一面给花草浇水一面鬼鬼祟祟地观察楼下。柳谨川站在门边,透过围栏看到柳千树跟顾屿杭后,问道:“妈妈,你在看什么?”
“嗯?!”宴景然被吓了一跳,从出神的状态中缓过来,扔下喷壶,无措地理了理头发,“没什么——作业做完了吗?”
“昨晚上就做完了,不会的题目是哥哥教我的,妈妈,我准备参加数学竞赛啦。”
“好,很棒,”宴景然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谨川,你说的‘哥哥’,是谁呢?”
“就是跟姐姐在一块的哥哥,晚上姐姐要上班,所以都是他陪着我。”
“他陪着你干嘛呢?”
“陪我画画呀。”柳谨川开心地说,双眼放出明亮的光,“妈妈,哥哥画画真的很好看,他还画了姐姐,我拿给你看。”
没等宴景然回答,柳谨川跑回房间,拿出柳千树的那幅肖像画,自豪地展开,问道:“妈妈,是不是很好看?”
宴景然从阳台走进来,仔细地端详着画作,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恍惚。
柳谨川将画收起来,又拿出几幅花草鸟兽的图画,而宴景然却独独只看柳千树的肖像画,目光在每一笔精心勾勒的线条上流眄、驻留。
* *
柳千树上楼后,宴景然跟柳谨川在看动画片。她走到她的面前,食指一勾,说道:“聊聊?”
“不用聊了。”宴景然抬起昏睡的眼皮,“我对他没有偏见,你们好好谈你们的恋爱,我不掺和。”
“你能不别在谨川面前说这个?”
“姐姐我都懂的。”柳谨川抬起头来,露出一排皓齿,最左边的虎牙显得尤外可爱,“我知道哥哥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对吧?”
柳千树把包放下,脸红了:“你还小,别懂这些。”
宴景然抚着谨川的后背,懒懒地笑起来:“这点姐姐说对了,谨川还小,以后再来明白这些。”
“好。”
* *
宴景然出院后,柳千树的负担减轻了不少,顾屿杭也不用每晚都去陪伴谨川,时间上空闲了,心里也跟着空落落。
星期二晚上,“星天外”的清吧之夜,照旧座无虚席,一群喜爱安静、自称文艺的人坐在前排,听着柚子弹奏吉他,温温柔柔地唱歌。
柳千树跟顾屿杭坐在幽暗的角落里,阿勋端了两杯龙舌兰过来,故意凑到柳千树面前扮鬼脸,面目狰狞地问:“千树你看得见我吗?”
柳千树嗤笑一声,抬手就是一巴掌,呼到他的头上:“你个小王八!”
“哼,太粗暴太粗暴!太粗暴了!”阿勋捂着一点也不疼的脑袋,砸吧着嘴离开。
柳千树端起一杯酒,碰了碰另一杯的杯沿,开心地说:“干杯!”
顾屿杭摇了摇头“我不喝,等等开车。”
“呦,什么时候变这么乖了?”
“前不久。”
柳千树抿着杯口,一双眼睛什么都看不见,眼珠子却还是灵动地转溜着。她悄咪咪地伸出手,指尖先是在他的掌心中挠了挠,随后沿着手臂慢慢往上,在他的下颏处停住,她谨慎地问:“会被人发现吗?”
顾屿杭环顾四周一圈,沉声道:“不会。”
柳千树挑眉一笑,指尖轻柔地沿着他的下颏骨往上,潦潦地掠过他的耳廓,一路向北,像风儿无休止、贪婪地温柔触碰般,吻过他的下巴、嘴唇、鼻梁,以及眼睛。
顾屿杭闭上双眼,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睁开眼睛笑起来:“什么感觉?”
“真美。”柳千树故意说。
怎想,他丝毫不怀怒,心情似乎更加愉悦。
“我妈说,只要我不喝酒不抽烟,晚上就可以十一点前再回家。”
“所以你现在是好宝宝咯?”柳千树握住他的手,鼻尖轻嗅可口的酒香。
顾屿杭闭上眼睛:“嗯。”
“你想不想去看电影?”
“现在?”
“明天,明天复联2上映,你想去的话,我买票;你上次不是想看电影吗,正好给你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