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话说的,商户生的女儿能进得了王府就该知足了,上哪儿埋怨我不争气去?!”徐若蕖也摔了杯子,“说我看重平王?爹啊,这不都是跟你学的么,你难道不是惦记了晋王又挂着平王,如今怕又相中了靖王吧?爹啊,说句难听话,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徐凌被她气的直抖,偏还没话能反驳。
徐若蕖逞了口舌之快倒是想起正经事儿来了,连忙又端出笑脸,“爹啊,都是女儿不孝,气着您了。您喝口茶,莫要怪责女儿了。”
她重又拿了只杯子,倒了水递给徐凌,眉眼间的鄙薄瞬间便都不见,端出了副好女儿的孝顺模样来。
对她这变脸功夫,徐凌也是极为熟悉的,半点没有不适应,接了茶冷静下来,竟是立刻也将方才的争执放到了脑后,“也是爹不对,方才受了气,错怪我乖女了。”
真是好一副父慈女孝的场景……
“爹,靖王那头我瞧着可不好攀扯。他与京中这些个玩意儿不同,沙场上实打实拼出来的人,便是女儿再没见识也不觉他是女人能把控的。”
徐凌心头也有如此想法,但……
“先前你弟弟在靖王府门口瞧见他们迎你姐进门,实在是殷勤的很,你弟说估摸着那会儿靖王就瞧上馨儿了。”徐凌颇为得意,“这男人啊,尤其是靖王这般身边长时间没个女人的,要是真瞧上了谁,那可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的。”
徐若蕖嗤笑一声,“旺祖才多大,他说的话爹听听便是了,哪用得着放在心上?靖王那头便真是能听徐佩馨的,那也得是成婚之后的事儿了。但爹别忘了,靖王可还是要回南郡的,他要是离了京,便是再听话又有什么用?”
这话才是最关键的,徐凌皱起了眉来。
“所以啊,与其把宝压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走的靖王身上,不如选平王。”
徐凌不置可否,“平王这些年可不受宠,怎么就能看出是步好棋来?”
“至少他还有贵妃娘娘撑腰,晋王有什么,靖王又有什么?”徐若蕖又笑,抬手迎着光细细看自己指甲上新染的蔻丹,“爹啊,您若是做了决定,那可就得快了,否则徐佩馨要是嫁给了靖王,平王那儿您也巴结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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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夫开好了药,屋里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徐佩馨趴在床上偏了偏头,唤清彤将靖王请了进来。
“婚事的事儿是真的?”
袁桢坐在凳子上,面向着她,“真的。”
徐佩馨皱了皱眉,心里头挺多想问的,可疼痛干扰了她的思考,最终她决定先挑要紧的说。
“广平侯府花会那天,我听见你和一位姑娘谈话了。”
“嗯,我晓得。”袁桢回道,看她说话吃力,便主动继续往下说,“我知道你躲在石头后面,你那身衣裳……我认得。”
他诡异的停顿了下,但徐佩馨并没察觉。
“你不想娶那位姑娘?”
靖王的手指在腿上轻点了起来,有一会儿才开口说,“娶不了。”
这算是什么答案呢?不是不想娶,而是娶不了……
徐佩馨趴的胸口发闷,偏还不敢动,于是继续闷着声音问,“那咱们这婚事算是怎么回事儿,你娶我是干嘛的?”
“这个……”袁桢瞧出她不高兴来了,却又想不出来原因,只好道:“这个得等徐尚书来了,叫他与你说比较好。”
第27章
徐佩馨觉得每次和靖王说话总会有种莫名的憋气感,也就是她性子好,这才不至于气出个好歹来……
她把头又偏了回去,袁桢倒是想开口问询,却连问什么都没想到,便只好站起身到外头把清彤她们又叫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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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佩馨趴着趴着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已回到了家中。
“你可是叫娘担心死了,怎么就又伤着了?娘在通善寺的香油钱加了许多都不管用么?!”江氏见她睁开眼,强忍了半天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徐景也在一旁,安抚的拍了拍江氏的肩膀,“好了,总归没大事儿,先叫我跟馨儿说几句。”
江氏抹掉眼泪,倾身小心的把徐佩馨扶坐起来,“我让人准备了些饭食,待会儿就给你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