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的鼻尖出了一层薄汗,弯腰去掰他手指:“喻老师,松手,我去给你倒水。”
“祝婌。”
喻邵元叫住她,修长的手指抚了抚她腕上曾骨裂的位置,温言道:“别去打拳了,容易受伤。”
祝婌闻言怔忪。
她心头一热。
独自拼搏这么久,一路走来并不容易。但不管是元琪琪还是詹妮弗喻穹宇,抑或是她跟死了一样的父母,朋友亲人,都从未关切过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们以为她打拳很厉害,以为她喜欢热爱这项运动,但其实每次浑身是伤的从擂台下来,她也很脆弱难过,也很想哭的。
“谢谢你,喻老师。”祝婌眼底有些湿润,她掰开喻邵元的手,去给他倒了杯热水过来。
结果喻邵元仰着头,又陷入沉睡。
门外传来小卢打电话的声音,祝婌看了眼喻邵元的睡颜,迟疑片刻,将水杯放在床头,转身离去。
次日清晨。
充沛的阳光自窗棂洒下,树枝上栖着两只麻雀,叽叽喳喳。
喻邵元是被叶世宗的电话吵醒的。
叶世宗在那头一通噼里啪啦,喻邵元也渐渐回想起来昨夜经过。一酒瓶子砸人家头,简直意气用事。但想到昨夜那油光满面的韦总想对祝婌染指,他便遏制不住的愠怒。
叶世宗已将事情处理。
大家都喝醉酒,同行同业,抬头不见低头见。赔礼道歉也就算了,生意做到这个份儿上,个个都是聪明人,便不再追究。
叶世宗又叹气说:“不过你也是,得亏没被狗仔偷拍放到网上,不然晚节不保。”
“无所谓了。”喻邵元现在专心做幕后投资,又不演戏,外人评价他都可以无视。
和叶世宗又说了会儿,挂掉电话,头疼欲裂。
喻邵元不是没喝醉过,就算烂醉如泥,也不可能头疼成这样。
他穿着浴袍来到洗漱室,仔细照镜子,嚯,额角青紫一片。
“……”
昨晚是被谁揍过?
拧开淋浴器,冲了个澡,正用毛巾搓着头发出来,就听人按响门铃。
“喻老师,是我,小卢。”
喻邵元打开门,小卢拿来关于和美国声呐公司合作的资料,给他过目。
习惯性的夹着烟,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拿着资料浏览,余光扫到小卢在套房里到处翻翻找找。
喻邵元抖下烟灰,挑眉问:“找什么?”
小卢趴在床下,找到一枚钥匙,“果然在这儿。”他解释,“祝小姐刚才打电话给我,说宿舍钥匙弄丢了,问我有没有在车上。我在车上没找到,想到昨晚祝小姐也来过酒店房间,没想到在床底下。”
喻邵元怔了怔。
他恍惚记得昨晚,穿着露肩小礼服的女孩子,蹲在床边拿毛巾帮他洗脸?
嗯……
不同于以往素面朝天的纯然,穿着细高跟化了浓妆的她,格外娇艳动人。
想到祝婌,心底微热。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倏然而过,喻邵元走上前,拿过小卢手里的钥匙,用力抽了口烟:“她现在在哪儿?”
祝婌在机场。
方才将礼服还给郭导,她小心询问韦总的事儿,郭导只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她肩:“没关系,有人摆平,你别担心。”
没有影响电影,祝婌松了口气。
她寝室钥匙丢了,打电话试着问了下小卢,没想到还真在他那儿。等他将钥匙送来,自己便要回学校抓紧这两个月的时间学习,等暑假临近,就要回国正式拍摄《太常引》。
“祝小姐,你出来吧,我停在航站大楼外的停车场。”
祝婌压低帽檐,把整张脸都藏在口罩之下。
把自己弄得鬼鬼祟祟,祝婌自然不想。
可没有办法。
她接下综艺、电影、四处打拳,成为公众人物,自然而然会有议论。
但不要忘了,这一切一切,都是因赚钱开始。
学费昂贵,生活开销很大,除了这条路,她找不到更来钱的办法。既然成为名人是迫不得已,那就不如好好适应,夹缝求生。
祝婌鬼鬼祟祟找到那辆熟悉的奔驰保姆车,突然玩心大起。
她叩了叩车窗,用港片里交易接头的语气问:“卢哥,我要的货带来了吗?”
“货带来了,钱你带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