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麻雀大小的小黄鸟,正挂在果子上,歪头去啄里面的肉。见人来了也不停嘴。
“去,去,去!”,成才大声撵了几下,两只小家伙才挥着翅膀飞走了。
“你俩别站着傻看了,咱们赶紧把炸了的揪了”。
兄妹两,这才回神。可是炸开的那些,都在高处,怎么揪呢?要是用棍子敲,这么高摔到地上,弄不好要摔得稀巴烂。
“成才,你昨天怎么摘的”?大毛把眼睛从果子上拿开,去看成才。
“昨天的都不高,我把树枝往下压一压就够到了”。
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又飞来了两只小鸟,和刚才的是一个品类,或许还是它两。又挂在果子上,吃起果肉来。大毛赶紧学着成才的样子,把它们撵了开去。
“咱们这样吧,成才你用棍子敲,我和富贵挣着麻袋在下面等着,这样就摔不坏了”。三个孩子说干就干,找了根长长的枯树枝来。
大毛和富贵找准位置,站在炸开的果子下面。成才拿棍子对着果子敲。这炸开的果子基本都是老透了的,上面吊着的胳膊都已经泛黄,倒也好敲。可多数时候,果子都不直直往下掉,总要顺着成才用力的方向,抛出个弧度。大毛和富贵就得眼明手快的,扯着麻袋一起往果子下面移。有时候成才一下两下,敲不下来,突然加大力气,果子能飞出老远。两个孩子就是跑的再快也接不住,结果只能摔得稀烂。
“成才,我来敲吧。你和富贵跑的快些”。如此摘了七八个,大毛已经气喘吁吁,恍然有种打完网球的感觉,决定和成才换个班。
大毛敲了这么几下,就大概摸清了规律,自己大概使多大的劲能敲下来,果子大致会落在什么位置。后面每次敲之前,她都先帮两个孩子把站位找好,自己再敲。虽然不能说正好落在袋子上,可也差不了多远。
三人一气,敲了十九个果子,摔烂了两个。
“没了,咱们走吧”。成才仔细看了看,确定炸开的都敲光了才开口。
三人收货满满地回到大石头上。文静今天又没来,天气好,其他放牛的小伙伴也不知道去哪玩耍了,这会儿大石头上正好没人。
三个娃,排排坐,分果果。
成才要分成三份,自己拿六个,其余十一个给富贵兄妹两。大毛坚持只要了八个。大毛觉得成才对他两真是好的没话说,什么好吃的都想着他两。换作自己可能未必能做到这样。心里暗下决心,“以后也对成才好点。有什么好吃的也给他留一份”。
像是心里藏了处秘密基地,后面几天大毛每天都盼着上山,盼着去林子里。这么一大片,每天摘一些,能吃上好多天呢!
可是毫无征兆的,才过了三天,第四天一早,孩子们到林子深处的时候,果子已经全部炸开!许是香味太浓,引来了许多鸟雀。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地挂在树上。轰走一波又来一波,连林子里的小松鼠也来凑热闹,直接摘了里面的果肉往窝里抱,看着倒是可爱。
或许是半夜炸的,三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完好的果子。都被啄的乱七八糟。
大毛简直气得捶胸顿足,早知道,昨天就都摘了,放在家里慢慢熟。最多也就味道差点,也不至于这么惨烈。
成才悄悄捡了两块石头,攥在手里。对着树上那只肥大的斑咕咕砸了一块,很有准头,就听扑通一声,有什么落在了地上。惊飞了一大片的鸟儿,可是离得远的,还有些鸟儿贪恋美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不肯离去。
成才悄悄移过去,又成功砸下一只斑咕咕。这会儿傻鸟们才飞了干净。
大毛已经目瞪口呆,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成才和富贵则分别往刚刚鸟掉的草丛里去找。没一会儿就一人提着一只回来了。
这两只斑咕咕个头不小,每一只都有成年鸽子那么大。长得和鸽子也有些像,不过浑身是灰色,毛也没有鸽子的亮。这会儿都已经死透了。
“走,咱们出去烤了来吃”,成才把两只鸟倒脚提着,走在前面。
“咱们没火没刀没油没盐巴的怎么烤呢”?大毛想了想眼下的实际问题。
“咱们去麻子家借啊,他家可什么都有”。怪不得成才不往上走反而朝下去。
细细论起来,王麻子家和成才家还是亲戚,成才该叫声表大爷。
倒是巧,三人刚从林子里钻出来,迎面碰上了王麻子。王麻子吃了早饭,正准备从林子里抄条近路,把牛赶上山去。王麻子这名字取得倒是名副其实,脸上坑坑洼洼地全是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