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听见一道声音:“睡也不好好睡,就知道乱踢被子。”
阿鱼半睁开眼,便瞧见谢怀璟的脸。
谢怀璟伸手过来,试她额上的温度,阿鱼就抓住他的手,望着谢怀璟出神。
谢怀璟看她仍有醉意,却不恼,只笑问道:“怎么了?”
阿鱼许久没有说话。忽然拉过谢怀璟的手,在他的掌心亲了一下,说:“还债!”
谢怀璟微微一怔,心跳都停了一拍。
阿鱼接着说:“不欠你橙子了!”
谢怀璟不禁笑了,也牵起阿鱼的手,在她的手心和手背亲了亲,声音低哑起来:“阿鱼,我们生个孩子吧。”
阿鱼蹙了蹙眉,问道:“你是不是想纳侧妃啊?”
谢怀璟被问得一愣,“谁说的?”
阿鱼道:“我听那些宗妇说的……她们说,等我怀了身孕,你就可以娶侧妃进府了。”
谢怀璟:“……”她们胡说!
“如果我想纳侧妃,随时都可以纳,但是我不想……阿鱼,我只喜欢你,我不会再娶别人了。”
阿鱼酒醉未醒,此刻还有些许迟钝,只明白谢怀璟保证了不娶侧妃。于是放下心来,闭上眼睛乖巧地睡了。
谢怀璟便看着阿鱼心安理得地一歪脑袋睡了,再看看被她亲了一口的手心,默默然地摇头叹了口气。
也真够磨人的。
***
翌日宜出行。谢怀璟准备微服前往宣府,清晨便已备好了行装。
阿鱼坐在花厅,两手支着脸颊,望着有条不紊地交代庶务的谢怀璟。
谢怀璟抽空陪她用了些茶点。
阿鱼问道:“年前能回来吗?”
谢怀璟点点头,笑道:“放心,一定回来贺你的生辰。”
阿鱼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吃点心,却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谢怀璟。
谢怀璟心底柔暖,问了句:“舍不得我?”
阿鱼别扭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才新婚呢,郎君就要远行了。
谢怀璟说:“我也舍不得你。但我此去是为了讨逆,国朝的安危在于旦夕,和你一样要紧。”
阿鱼不由抿嘴一笑,连忙拿了一块红豆糕填入口,欲盖弥彰道:“红豆糕真好吃……你也吃呀。”
***
谢怀璟离京之后,阿鱼便开始参照古书,琢磨着做几样新奇点心。日子便不至于平淡无趣。
没几日,府里来了个姓王的公公,说是太后传召太子妃入宫觐见。
阿鱼好奇问道:“太后娘娘炼成仙丹了?”
王公公怔了怔,说:“这个奴才倒不清楚……太子妃且随奴才进宫,车轿都在外头候着呢。等进了宫,您再亲自问太后娘娘便是。”
太后传召,自然不能迟到。阿鱼换了身衣裳,坐上晃晃悠悠的马车,辘辘驶向了皇城。
进了宫门,王公公在前头给阿鱼引路,阿鱼一步步跟着,却发现王公公走的路越来越幽僻了。
虽然她这些年进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她先前在司膳房当差,有时司膳房的人手不够,她也会帮忙往各宫送膳,对东西六宫的位置都是了然于心的。
阿鱼道:“王公公,这不是去慈寿宫的路吧?”
第67章 烤鸭 ...
王公公眼光微闪, 笑眯眯地拿拂尘指着前头的殿宇, 道:“太子妃有所不知,那儿供着一位道君像, 太后娘娘正在那儿诵经呢。”
阿鱼点点头, 顺口问道:“你是慈寿宫里伺候的?”
王公公怔愣一瞬,恭敬道:“是。”
太后宫里女官宫娥居多, 内监倒很少见。阿鱼本觉得稀奇, 见王公公答得迟疑,心下不由怪异。
“你果真是太后宫里伺候的?腰牌拿给我瞧瞧。”
王公公又是一怔,慌忙道:“奴才该死!腰牌落在住处了……”一边说一边扇自己的耳光,“不长记性的东西!”
耳刮子打得响亮, 惊得寒枝上栖息的鸦雀扑棱棱地飞起。
阿鱼疑惑道:“你腰牌不在身边, 如何能出入禁廷?宫中的守卫何时这般宽松了?”
王公公立马机敏地寻了个由头:“守门的侍卫都认识奴才, 知道奴才是太后娘娘宫里的,便不曾仔细核查……实在有违宫规……待会儿奴才就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