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花寻决定从亦胥身上先开口, “归墟女帝已将天人五衰之因告知于众,想来你也是知道的吧。”
“她会出现,自然有她的目的,我原本并不想知道。只我想知道, 她为何事来找你?归墟和冥界, 应该素来没有交集吧,她会来找你,必定是你也牵扯在了其中。”
朔方对亦胥想做的事, 并没有什么兴趣,说到底,他对天人五衰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畏惧,毕竟该来的总会来,提前忧虑又有何用,任凭自己的情绪被主宰?
只是这件事明显涉及到了花寻,让他不得不做深究。
“我本想一直瞒着你这件事,不过现在也没必要了。朔方,我快死了,现今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
三个月寿命,怎么可能?
朔方认真地看着花寻,试图找出她只是捉弄的痕迹,可事实上花寻从不做玩笑,此刻也不是玩笑的时候。
“阿寻,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担心亦胥想利用花寻达成她目的的朔方,此刻反倒是庆幸这一位归墟女帝能够出世。
若她不出现,那么花寻这三个月恐怕只能无助等死,此刻虽不敢保证那个办法能不能真正护住花寻的性命,可好歹有拯救性命的办法不是。
“可你为何先前不告诉我。阿寻,若非亦胥出现,连湛设计,我才因此起疑,你是不是打算到死都不告诉我?”
“可是现在起码有转机了。所以朔方,若是我能逃出此劫,你可愿娶我。”
这句话,若是先前的花寻,恐怕是说不出口的。可经历了那么多,花寻决定珍稀当下。
顾虑要那么多做什么,像是凡人的金银财务,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及时行乐才重要。
朔方有一瞬间的不敢相信。花寻主动问他愿不愿娶她。没人知道他等这一刻等得有多久。
将花寻紧紧依偎在怀里,朔方在花寻耳畔轻声道:“我要娶的人,一直只有你。”
亦胥估计两人互诉衷肠要许久,便重新化作了申判官的模样,来到了十八层地狱下面。
这会她倒是没惊扰那些狱卒,而是隐匿了身形,一路走到十八层地狱的最低层。
那日她离开地匆忙,没探个干净,此刻正好给了她一个把十八层地狱探个干净的机会。
听说这第十八层地狱之内,关押的尽是那些永世不得超生的极恶之徒。
因生前罪孽太多而永世不得超生。
那么他们身上的气运该是如何模样?
根据连湛的描述,神祇和凡人之间是可以隐约看到对方气运的。
可当亦胥看到这些被关押在十八层地狱底下,被判永世不得超生的恶人,却发现自己开始看不清他们的气运了。
不是说他们的气运消失,而是她看不到。
神祇看不到凡人的气运,那代表了什么?
“永世不得超生,永世……”
亦胥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一把抓起离她最近的一个魂魄来。
那个魂魄自然是看不到亦胥的,被亦胥那么一抓,还以为见鬼了。虽然他们已经是鬼了,且身边都是鬼,可生前的记忆却没消除。
正在那魂魄开口惊叫时,亦胥迅速封住了他的嘴巴,并将其拖着带到角落里。
被发落至第十八层地狱的,哪个是吃素的。
那魂魄期初虽被亦胥那么一吓,可反应过来后便硬着头皮壮了胆子,双手握成了拳头,防备着。
“你大可不必那么惊慌。我不过想知道一些事情。”
确认的确有人,但那人自己却看不见之后,那魂魄惊疑地防备着四周,“什么事?”
可亦胥问人,一向都是动手不动口的。
还没等那魂魄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便发觉自己的头颅被人一把抓了起来,然后脑中开始逐渐混乱,这是他死了那么久以来第一次体验过的感觉。
亦胥此举自然是在抽取他脑中的记忆。
和申判官的不同,这个魂魄大部分的记忆都是带着痛苦和压抑的。
毕竟他做凡人的记忆不过几十年,可之后的记忆却是于这炼狱脱不了干系。
没人会觉得来十八层地狱是一种享乐。
情绪是会传染的,特别是当你得知他所有的过往之后,心情也会跟着压抑起来。
消去这个魂魄关于这一段的记忆后,亦胥又抓了几个魂魄一一抽取他们的记忆来,结果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