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胥可以肯定,连湛来地府的目的也绝不单纯。既然大家都带着目的而来,那有何必计较地那么清楚。
各自做各自的,相安无事多好。
连湛是看出亦胥的想法,他没想到亦胥这么个性子,也会有息事宁人的时候。
看来她来地府的目的,足够她压下自己的脾气了。
不过连湛也知道,亦胥这人,明面上能给足你面子,让你放下一切防备,可保不准何时会出手,把你一击倒地。
因此连湛并不敢放松警惕,只道:“听说油炸的魂魄味道特别好。不过这事说出去到底有损我龙主的身份地位,所以每当有口腹之欲时,便会偷偷来地府的十八层地狱一趟,解解馋。”
连湛此言,的确可以算得上是骇人听闻了。
谁能想到,堂堂龙族之主,竟会对油炸魂魄起了食欲。这要说出去,他本就不太稳固的龙主的地位,定然难以再保。
果然,连湛这份对自己极有伤害力的话,让亦胥信了几分。
亦胥没想到连湛会这么大方地把自己致命的弱点暴露在她眼前。
他就不怕她以此要挟他,甚至加害他吗?
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连湛真的是因为对油炸魂魄感兴趣,才会来到地府的十八层地狱之内,守在惩处有罪的魂魄的油锅旁,只为一口吃的?
她不信口腹之欲会让连湛做出克制不住自己的事情,毕竟想要吃油炸魂魄,只要他一声令下,自会有人送上门供他享用。
他是完全没必要亲自来地府跑一趟的。
就在亦胥半信半疑之间,连湛并不给亦胥整理清楚的机会。
“既然我都说了我此行的目的,那么胥儿再藏着掖着也就没意思了。
你别和我说你是因为思乡心切,然后瞒下世间众神,来此处一结思乡之苦的吧。”
对着连湛的反问,亦胥笑得狡黠,“你说我欺瞒世间诸神?可我的的确确是在归墟长眠着,现在的我不过是元神而已,可不算是欺骗。”
亦胥可编不出特地来地府吃油炸魂魄的奇怪理由,只好顾左言他,将话题偏移了过去。
“元神?”连湛听到亦胥的话后,才发现亦胥头顶的气运的确不凝实,而且隐隐还会透出空洞。
这简直前所未见,可是也不是无法推理,连湛想到了那种可能后,不禁大胆猜测道:“你分化了你的元神!”
“龙主果然是龙主,可没传闻所言只是个沉迷酒 色的草包。没错,现在在你面前的我,只是我元神的其中之一。
除了冥界地府,我的元神分散在此界各处,你在地府巧然遇到我又如何,我的目的可绝不只在地府。
若是你不信,我也可以同你讲讲你渤海此刻发生的事情啊。比如你那渤海破旧的老龙宫,正在由工匠修葺屋顶。
至于屋顶为什么会损坏,听说是你前些日子喝多了耍酒疯,跑屋顶一脚蹬坏的。”
渤海龙宫被他耍酒疯蹬坏的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少,可这么快传到外界,也是不可能的。
除非亦胥此刻就在渤海,从渤海水民那里得知了此事。
难道亦胥真的将元神分散在各处不成?
从前只闻若是元神受损,则会伤及根源,毁坏根基。
可没想到亦胥竟然有分化元神的能力,不单如此,还能分化地这般稳定独立。
若非亲耳听到亦胥说出此事,连湛真不敢相信此间还有这等玄奥术法。
“龙主信也罢,不信也罢,你大可四处嚷嚷去,我也自然会将你嗜吃魂魄的事情捅出去,你说是你麻烦些,还是我会麻烦些。”
亦胥的这番威胁,的确对连湛起了几分威慑力。但这份威慑力的前提是要在连湛却是有这个癖好的情况下才成立。
可谁让这只是连湛编出来糊弄亦胥的,所以连湛非但没被威慑进去,还看出亦胥顾左言他,试图分散他关注点的目的来。
“我自然不会嚷嚷,毕竟我也不是爱说口舌的人。可我却是好奇胥儿为何会扮成地府判官的模样,接手功德簿,探十八层地狱。
哦,还有,为何会去我渤海,你莫不是对我有不可告人的企图?”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般厚的。对连湛的反应能力还有厚脸皮的程度,亦胥自认追赶不及。
可是她不喜欢他的追根究底,很不喜欢。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去渤海,对你没有任何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