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简单一整个气到想打他,但楚仕轩狐狸般的唇角挑了下,若无其事道,“晚上带你去买鲜活的龙虾。”
然后,她就没脾气了,眼神一转,笑着点点头,顿时觉得暗无天日啊!
柏林董事长切尔夫是个60多岁的老头,雪染般的头发和胡子,但目光却像手电筒那么亮,眼珠转动间,犀利如雷达,整个人仿佛一个CT机,想将别人透视的一清二楚。
简单反正不敢看他的眼睛——心想这外国人上了年纪怎么还像狼虎那样让人生惧,老年人不都是和蔼可亲的吗?
大卫简单作了下介绍,楚仕轩双眸直直迎了上去,淡然的微笑。
“楚先生,你们的产品我很满意,对于我们的长期合作计划,不知道楚仕轩有什么想法?”他坐在桌子的正中间,说话时,脸上都不带表情的,好像警察审犯人那样。
柏林的几个高层都坐在那里,不比职场里的气氛活跃,都肃着一张脸,真像欠了他们几百万的债务。
“切尔夫先生,我们这次来,第一要是将轩宇未来的规划展示给你们,既然是合作,总要有一个共同的目标。第二,我也想考察一下柏林的实力,我不想合作到一半的时候,你们出不起资金。如果以上两点都没问题的话,接下来我们再谈合同的问题。”他不卑不亢的看着切尔夫道。
切尔夫有些微愣,但马上浅浅的勾了勾唇,目光中似乎对楚仕轩颇为欣赏,“我知道中国人一向有胆识,想当年日军侵略,中国人也是凭着一腔热血逼退强敌,我很欣赏中国人的这种气节,但是,楚先生,柏林毕竟是做投资的,绝不允许别人置疑我们的实力。”
他手指有力的敲了两下桌面,脸上的讥笑让他多了几道褶皱,偏白的肤色让他看起来切片的吐司。
楚仕轩看了大卫一眼,后者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说道,“中国有句老话是这样讲的:真金不怕炉火炼,切尔夫先生倒是应该拿出你们的实力来证明这一点。而且,我们也带来了真金,难道切尔夫先生就没有考虑过我们的实力吗?”
切尔夫微皱了下眉,不是很理解的问,“什么真金,什么火?中国人还真是咬文嚼字。”
“中国的文字博大精深,这不是咬文嚼字。”他有力的反驳了他,话语有礼有节,“其实我们都需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楚先生,柏林不一定要投资轩宇……”切尔夫话没有讲完,楚仕轩从容的接了一句,“愿意为轩宇投资的也不止柏林,但是错过了轩宇,将针是柏林的损失。”
切尔夫微眯起了那双像CT机一样的眼睛,却发现有些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男人。
简单心里敲着小鼓,这哪时是谈生意,倒像是一场辩论,大卫倒好整以瑕的坐在一旁,似乎对这样的过程相当满意。
沉默了片刻,切尔夫朝他点了点头,笑容明显温和了下来,“好,楚先生,我倒要看看轩宇有什么样的实力。”
楚仕轩亦谦和下来,周围的气氛一下子从零下转回了零上,薄冰一点点开始融化,简单刚想吐口气,便听楚仕轩点到了她的名字,“洛佳,下面的报告交给你了。”
“好。”说实话,从前那个如蚂蚁一样卑微渺小的简单,何时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腿有些发软,但她还是告诉自己,要坚持下来,至少不能给中国人丢脸。
楚仕轩朝她淡淡一笑,其实没有告诉她,让她来讲,是因为她每次站在台上时,那种慑人的自信,有如高高在上的女皇一般,这种气质绝不是后天可以临摹出来的,不过就算她自己,可能都没有查觉出这一点,而这种气容正是这种场合所想要的。
切尔夫专注的看着投影仪上的报告,带着些许置疑,应该是觉得轩宇的报告太过夸张,但台上这个女孩子声音中有一股磁场,可能将会议室里的人全部魔化。
楚仕轩看着她,想到余华先生对于写作的一些看法:一些不成功的作家也在描写现实,可他们笔下的现实说穿了只是一个环境,是固定的,死去的现实他们看不到人是怎样走过来的,也看不到怎样走去。当他们在描写斤斤计较的人物时,我们会感到作家本人也晨斤斤计较,这样的作家是在写实在的作品,而不是现实的作品。
他依稀记得,自己当时有多么震撼,再夸大或夸张的言辞,都不是真正的现实,所以,他一向的发言或是讲谈,都不会极致的赞美,只是在淡淡的陈述,把自己的成果摆在眼前,就是最好的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