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可不能死!_作者:水墨染(12)

  祁苏垂眸审向被她方才拉过的手袖处,抚平了衣衫上的褶皱,再看向前面并着几步奔跳着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祁宅后院的西间向来没什么人,宅里下人有她们自己地方,是以楚娆前世嫁进来之后,这处便等于她独用了。

  还没攒起人气,周围显得阴森森的,楚娆解决完,正系起腰间系带,冷不丁听到外面枝头的鸦叫声,背上立刻打起了寒颤,直到透过门板缝隙,看到远处的那一抹朱色身影,她才安下心。

  其实祁苏一起来,好像也挺好的

  在隔间前的渑缸里舀了水净完手,楚娆边往回走边心里不住感慨,重生回来,事情没解决,倒造出许多麻烦,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

  思索之间,楚娆离祁苏所在的地方越走越近,远远的,她就看到了石板顶上那一盏笼灯照出的一周圈光晕,祁苏就站在其中,手扶着壁垣石柱,身躯轻晃,似是在咳嗽。

  他的背影孤寂清瘦,莫名让人看了心下一沉。

  楚娆不禁加快了步伐。来时她分不出心思,现在才想起,祁苏是不吹夜风的。

  前世,祁苏的贴身随侍四九,一到黄昏就关上三进院的大门,她曾好奇问过一次,才知道祁苏是甫一日落便进房的,四季之中,唯一春季偶尔有例外,但也甚少。

  “祁苏,你怎么样了?”楚娆跑到门口,气喘吁吁地拍着胸脯问道。

  因跑的急喘了,她的胸脯起伏不止,加之走之前嫌重褪了霞帔,此时那傲人的两团红玉,挤压出的沟壑便直勾勾地显现出来。

  本来么,这嫁衣就是为了洞房时备的,哪会在胸口多设布料,除了挡住要害位置,当然是越诱人越好的。

  “咳—咳—”祁苏不期然看到了一眼,移开视线,借着咳嗽不着痕迹地向后微退。

  原本楚娆就是心急满怀地问出口,此时偏得不到答复,再看祁苏似是无力地向后栽倒,虽说最后稳住了身形,但楚娆眼下是更着急了,这,难道咳的连话都说不了了?

  莫提休书还未拿到,就说这次祁苏是陪她来的西间,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她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祁苏,你到底怎么样了,要不要我扶着你回去?”

  楚娆身量不矮,但在祁苏面前还是略显娇小,此时她伸手想扶住他,便几乎整个人都贴上了祁苏,胸脯不知觉在他的胸膛蹭到了两下,焦急之下也未知觉。

  祁苏一晚上人前素来无波的眸色,在突然感受到柔软的压触时,终于闪过一丝异样。他动静颇大地向后退一步,倏地拉开二人距离。

  “咳——既然好了就走吧。”

  那俊颜上眉头轻皱,声音沙哑冷淡至极,说罢更是头也不回转身就往前,明摆着就是嫌弃她离得近了。

  前后的突然转变不过几息之间,楚娆的满腔急切关心,落了个淡漠的背影,就好似是一盆冰水不经意之间临头浇下。

  楚娆跺了下脚,气的暗自嘟囔,“祁苏!”

  夜深十分,周遭无人,蛙鸣鸟叫都显得阴恻恻的,楚娆左右小心地跟着祁苏的步子,他是个病秧子不假,但好歹是个男人,这夜路叫她一个人走,真有些胆怯。

  现在只期望着快点回喜房,折腾了这一晚上,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觉,祁苏走不走的,都随便他了,反正他正眼都懒得瞧她。

  二人路上无言,眼看着快出后院大门,远处突然亮起一只油纸皮的烛灯笼,影影绰绰的看不大清,只有个人形。

  “是谁!”提着烛灯笼的显然是祁家二房的下人,灯笼火光甚微,那人听得脚步声,却看不清隔得稍远的祁苏,便开声询问。

  “是我,祁苏。”

  “噢,是公子啊?”

  家仆得了回应却是突然有些不信,一来祁苏不怎么说话,他辨不出声音,二来,公子晚上可从不出门,尤其今日还是大喜日子,不在洞房花烛,来这后院干什么。

  拿着主家的钱怎么能不尽心办事,若是有歹人冒充公子,那该怎么办,是以巡夜的家仆壮着胆子上前道:“公子,得罪了,小的还是得过来查看。”

  说罢,那家仆撑着灯笼,继续小心翼翼地朝向此地,反正只要看清是公子的脸就行了。

  祁苏对此没什么反应,至于楚娆,祁苏都在身侧,她有什么可怕的。

  然而及后一息,楚娆猛的想起了什么,低头看向自己有些清凉的胸脯,她差点忘了,她还穿着剪裁‘奇特’的嫁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