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她可是叫苏鱼?”李嬷嬷反问。
苏鱼!苏鱼!苏鱼!这些日子,卢楠都快被这个名字给连番轰炸,他明明查了那么久,将这个苏鱼都差得,居然是如此,就说如何就查不出,打哪来的,突然之间就在安定城中,鱼半仙,给声名鹊起了!
原来竟是丞相府上的四姑娘!
卢楠挑挑眉峰,内心万马奔腾,七年了,自经纬阁立阁之日起,整整七年,终于找到了!
李嬷嬷见他眸中光亮闪过,口中未做否认,便猜到了几分,只怕真是遇到个姑娘当年结识之人,立即来了兴致,“我们姑娘啊,爱在外面逛,可每次都不敢用真名,府上规矩森严,老太太盯人也盯得紧,虽不喜她,不喜姑娘在外,只让她每日多学些女子描红,姑娘哪里是那个性子的,便化名苏鱼……”
“府中有个狗洞,姑娘怕高,便日日钻狗洞,把自己摸得跟街头的乞儿无异……在街上,便是她最快活的时候,看安定城中歌舞百戏,蹴鞠,踏索上竿,吞铁剑……”
卢楠脑中便是一小乞儿似的小可怜,日日钻狗洞,只为了瞧一眼外面的热闹,倒是个有趣的,难怪主子惦念了这么些年。
竟还是四喜这些日子抱怨的小骗子,江湖混子!竟又误打误撞地,如此与主子相遇,据说还才见不到几次,便下嘴咬了主子。
那时,兄弟几个只在偷偷打趣,这苏鱼是个胆大的,只怕这嘴,天下无人能敌。
却原来,从来都是这一个人。
卢楠觉着,过几日可以打算好好给自己歇息一段时日了。只怕主子有一段日子,会懒得
“当年于庙会时,偶然结识,帮了一把……”卢楠随意胡诌了个,却没想到又一次打开了李嬷嬷的话匣子。
“姑娘喜欢逛这种庙会,元宵灯会,偶尔还会去逛逛夜市,公主出嫁,因是庶出,又不受宠,不能跟随家里的其他姑娘出去。”
“姑娘喜欢绣球花,便在院中种了大把,粉的,白的,紫的,每每夏日,院中姹紫嫣红,团团簇簇……”说道此处,便又红了眼眶,堪堪哭了起来。
又道,“姑娘命这般苦,命苦啊……”
卢楠心下叫嚣,你们家姑娘是哪里命不好,只怕这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只怕是万万人之上,被殿下放在手掌心上,他们这偌大的经纬阁,天下名仕济济,可不都为了找她而人仰马翻!
是凤命啊!哪里不好了!
李嬷嬷似是抑制不住,可主子只怕还想再多听些,便抓耳挠腮地想着话头,打探打探喜好也是好的,“当时记得她似是挺贪嘴的……”
那李嬷嬷摸了一把眼泪,“是啊,因府中灶上,对这边极为苛刻,姑娘便自小喜欢捣鼓各种吃食,只每月例银极少,便自己做,二姑娘欺负了她,姑娘无处讲理,气的将二姑娘最欢喜的鱼偷了,烤鱼吃,下了肚,方才解气。这安定城中的小吃呀,合菜饼,灌肠,糍糕,团子……”
倒是个瑕疵必报的小狼狗啊,卢楠腹诽道,难怪直接上口啃主子。
“有一年庙会儿,老太太想到我们姑娘祈福,便带着一起去了,可谁知那宁国府世子远远瞧了姑娘容颜,便言说要金屋藏什么娇,谁知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们姑娘连人都未曾见到时,那人便因姑娘造了孽,误杀了一人,自此姑娘吃斋念佛,好多日不动荤腥。院中更是收留了众多受伤的野猫野狗,鸡鸭成群,还有到处散落的,倒是被嫌弃了,对了姑娘还养了一头猪,说是待冬日便宰了,做成肉干,让院中众人过一个冬日,只可惜,再也没有那一日了……”
那一段时日,是李嬷嬷这半辈子最欢愉的日子,只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卢楠心下一惊,还有这等风流韵事,这是得有多惊世容颜,能让宁国府世子时竑冲冠一怒为红颜,他还道那宁国府为何要将这万千宠爱的世子送去乾州偏远之地,前年才回了京城,却是原来惹了人命官司,避风头去了,还是为了个女娃娃!
只怕这若是搁在此时,主子能剁了那厮!宁国府世子只怕此刻已岌岌可危啊!
果不其然,下一刻,屏风内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传来,玉碎之音,他是习武之人,自然耳聪目明。可很少有人将主子气成如斯模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