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苏鱼如何如何奸诈,可赵景升的脑中,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眸眼,清亮如水,仿若映着浅浅波光,那般夺人眼目。
倒是有一张极不相配的脸!
赵景升对外放出消息,当夜便有黑衣人夜探书房,盗走了密谋私信。
设下的陷阱却并未能对刺客产生影响,反而是如入无人之境,赵景升大怒,立马调兵遣将,满山追捕。
此刻正巧追到,后山女眷院落处,但见苍霞阁掌了灯,好奇问道,“以前是懿嘉皇后的苍霞阁何时住了人?住的何人?”
“属下……”其中一侍卫为难道,也不知此处何时入了人,那院落之中,点点星火,已多年未曾亮起。
“下去查!”
半晌之后,那赵景升便领着一众人等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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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鱼正紧紧贴在赵渊的胸膛之上,耳膜之中,是沉稳的跳动声。
院外,因士兵追捕的步伐与刀枪碰撞之声,还有那灼灼的火把,映照了半边的天空,这大肆追捕刺客的动静倒终是惊动了在假山中颠鸾倒凤的二人。
月色正浓,那假山之中,传来若有似无的相谈声。
“致郎,你们今日所谈何事?”
“那日就差将苏鱼推下山崖,我瞧他被小侯爷威胁,本来想着即便东窗事发,也可推到小侯爷身上,谁曾想,被谢夫子发觉,这几日,谢夫子瞧我都严厉了好几分!”
“致郎,月儿不愿你做这些。”
“哪里还需要我去做,真是天助我也,那苏鱼行刺太子,早已被小侯爷满山通缉,如此便可高枕无忧。”男子低笑道。
“可莫要伤了人性命!”女子娇媚地叮嘱着。
苏鱼听至此,便是明白了半截,她之前还在纳闷着,这马致何以对她这般大的敌意,根源在何处?
这二人又絮絮叨叨半晌,说尽山盟海誓,柔情蜜意。
半晌后,终是双双穿衣而出,窸窸窣窣地映着月色回去了。
“苏生如此,可愿起身了?”
苏鱼大骇,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枕在这人胸膛之上!哎呦——一个打挺,便爬了起来,扶着墙,转了转胳膊,只觉两只小包子疼的难受,遂转过身去,只是她竟不知,此时,若隐若现的后颈,有细汗沿着沟壑之处,缓缓滑下,光滑细腻,在清浅的月光下,更是多了几分艳色。
“这几日,你便做苏府的四小姐,听闻苏丞相府中的四姑娘,苏琬毓,便在此次女选之中,只独独她,因自小体弱多病,安定城中无人见过。”
天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劲才让自己声音不失了度。
话落,赵渊几乎是目不斜视地,几乎是落荒而逃。
玉宇悠悠。
朱兰花栋,荷香馥馥,连艳池是潭溪山的一大绝景,夏日泛舟莲池之上,苏鱼只愿这夏夜的风,吹开她心头的疑惑。
绿萼在潋滟池边,找到苏鱼时,见他头上的飞仙髻早已凌乱,步摇摇摇欲坠,纱裙曳地,褶皱丛生,“公子,您去了何处?真是吓坏奴婢了!”
苏鱼只一心思索着为何他会提到苏府四姑娘,苏琬毓这个名字,她以为,京城之中,早便忘记了这个名字,她从未在任何贵女的赏花品茶会上出现过,更是从不露面,从小,大夫人防她的姿色会胜过苏府其它女儿,而不让她出席,再到后来,她懒得再去。
可为何今日他会说,她自己入了女选?
而她本人竟然一无所知!要说这潭溪山书院的女选,可非是那般好入的,女子需要先经过初选,分乐,艺,花,书,诗,画,这六艺,她除了诗,书,画,还能说出个一二来,其它皆是一窍不通!
她若是真去,只怕这还未选拔,便被刷了下去。
“绿萼,黎淮是否在此处,让他明日来见我!”若她猜的不错,临渊太子虽未明说,但将黎淮留在了苍霞阁。
第二日。
黎淮一大早便等在了苍霞阁外,心头惴惴不安良久,总觉得被未来主母如此郑重地点名,且这跳了一早的左眼皮,真是如何都停不下。
一身粉色如意夏裙,坐在太师椅上的主母发了话,“黎淮,听闻你是太子身边最得力的,有一事,不知能交予你?”
“公子尽管吩咐,属下定全力以赴!”黎淮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