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屋内无一丝动静。
淡薄的日光,淡淡洒下有些古旧的小屋内,罗汉床上,躺着一人,似乎在睡着了。
刘子嵋见旁边的杌子上放着一碗还未用的黑褐色的汤药。
当即走过去端起,“钱大哥,你这不吃药,可不是好事!”
只是手刚触摸上钱文殊的摆在被衾外的胳膊,却发现有些微凉。
又唤了几声,可睡在那里的人儿没有一丝反应,刘子嵋当即有些急,这人不是每日心心念念着苏小弟,如今,苏小弟来了
“钱大哥!钱大哥!”
苏鱼当即急了,一个健步冲上去,抓住钱文殊的手腕,无一丝脉搏,再放至鼻尖,无一丝,苏鱼腿脚软成一片,她的手有些发抖地控制不住,她的心头,从未有过的恐慌……
钱大哥无一丝还活着的气息……
苏鱼的手抖得厉害。
不会的,她使劲给钱文殊搓着手腕,企图可以唤起那睡死过去的人儿,眼底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钱大哥,钱大哥,你别吓我……别吓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苏鱼哽咽着,她如何都不能相信,钱大哥会这般死去,那个意气风发,那个与他谈论诗词,谈论治国方略,民生疾苦,那个事事较真的少年,那个明年春闱一定要高中的少年……因为她的一时赌气,被打死了……
为何会这般!
马、珪!
“来人!来人!”刘子嵋见苏鱼这般,也是大惊,他才一日未来,钱大哥竟然就这般不明不白地去了!什么庸医!那个马珪!
这边刚有了动静,小小的号舍内,便冲进来几个配刀的黑衣侍卫。
赵景升虽然撤了兵,但未找到苏鱼,布在钱文殊处的暗卫并未撤走。
苏鱼还跪在钱文殊的罗汉床前,握着钱文殊的手,哭的一塌糊涂。
因为苏鱼这次未上妆,此刻瞧着就是一个粉妆玉砌的清秀书童,刘子嵋知晓她是苏府的四姑娘,再加上往日情分,将她挡在身后,瞪着那破门而入的士兵,护犊子似的急道,“你们要做什么?”
“没想到刘公子平日里瞧着娇弱,不做什么,只是接到鸣冤,说是你们二人杀了人,意欲潜逃,特来捉人罢了!”赵景升越过刘子嵋的身影,鹰隼的眸光盯着刘子嵋身后那个娇小的身影。
眼底的迷茫与难过,眼睛红红的,挂着几点泪,只是紧紧盯着罗汉床上,那个已经闭眼之人,牙齿深深咬在唇瓣上。
赵景升内心的颤动无法言语,握住腰间佩剑的手骨指泛白,青筋□□。
他寻了这么多年!
像!不是一丁点的像!
“刘公子,你这是护着谁呢!”
“书童?”赵景升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倒是头一次见刘公子对个书童这般上心!只是你们二人蓄意谋害钱文殊性命,人证物证都在,你们二人随我走一趟吧!”
“赵小侯爷,我说了,不是我们!我与书童进来时,钱文殊便已经……死亡。要是被我知道谁杀了他……”
“刘公子这是贼喊抓贼呢!来人!将这二人带走!”
苏鱼在触到赵景升眸眼的那一刻,便知晓,这是他设计的圈套,而目的,便是她。
可她此刻,既不能是苏鱼,更不能是苏琬毓。
她这会儿内心充满了自责,钱大哥到底为什么会这般?是因为被马珪打的吗?可是明明已经求赵渊派了医术精湛的太医啊!可是钱大哥嘴唇为何会发青呢?是中毒吗?
她该怎么办呢?她要怎么办?苏鱼的心头一片慌乱。这些年来,所有的恐慌在此时放到了极致。
“赵景升!你真是好大的狗胆!敢动孤的人!”
冷硬的声音,像是淬了冰的利刃,在在四四方方的小屋外凉凉响起。
第47章 【撩妻记】
“赵景升!你真是好大的狗胆!敢动孤的人!”
冷硬的声音, 像是淬了冰的利刃, 在在四四方方的小屋外凉凉响起。
苏鱼的眸中,此刻噙着泪水。
循声望去, 那门口站着一清隽高大的身影。
一身绛色衮冕,玉带束冠,面容冷峻, 似万年寒冰。
苏鱼却只觉前所未有地期待过这一个身影,如黑暗中, 乍破天光。
冷硬的眸眼, 睥睨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