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叔!”彭岚看见熟悉的面孔,立刻策马上前。
彭寿在马匹上颔首:“大小姐,别来无恙?”
“一切安好,寿叔怎么突然来了渝州?”
彭寿低声道:“不久后,夷州流寇猖獗,盗案频发,君上忧心邻国间者乱入,责令老爷速回朗州,领兵出兵平乱。”
彭岚错愕:“大王怎会派我爹出兵?他动了驻防军却不用近卫军,这可是大忌。”
“小姐是明白人,可如果大王已经失了对亲兵的掌控呢?”
彭岚眨眨眼睛,随即笑着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安排人去做。”
“老爷前往夷州时,会专程过境渝州一日,还请大小姐与公子一同前来相见。”
“好。”
彭寿理了理兜帽盖住面容:“话已传到,大小姐保重。”
“寿叔保重。”
彭寿当即带着随从调转马头离去。
彭岚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轻声道:“罗诚,听见了吧?”
“属下会办好的。”
胭脂此时有些担忧地看着彭岚:“老爷要来了,可公子这边……”
彭岚斜了她一眼,紧攥了缰绳。
……
“我想好了,你看我想的对不对?”传承殿里,花柔蹲在地上,捡起石子在地上写画:“第一层,牡桂,括楼根,白圩;第二层:白术,金盏草……”
花柔很专注认真地诉说想法,唐箫呢,静静地看着花柔,看似在听的时不时点头应和,但其实花柔说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此刻,他的眼神里全是不舍与歉意。
“唐箫师兄?”花柔说完不见唐箫反应,抬手在他眼前扫了扫:“你觉得有问题吗?”
唐箫回神报以浅笑:“你对药材的毒性掌握得这么清楚,平日定是下了不少苦功吧?”
“还好吧!”花柔笑了笑:“主要是试炼前,师父让我背了不少药材方面的书,要不然……我怕也列不出来。”
唐箫的眉轻抖了一下:“毒主能给你指点,定然是很喜欢你的。”
“嗯,师父对我很好。”
“我觉得你的安排没有问题,就按这个来吧!”
“好!那我去找去放!”
花柔说完立刻去了墙体的阁架前,翻找陶罐取出药材来观察嗅闻,将找出来的药材一一放置在叶蔓之上。
而唐箫就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她,心中暗语。
您说得对,在唐门的利益面前,没有谁不可以牺牲!
对不起啦,花柔,请原谅我的……自私吧!
……
夜风沁凉,并不明亮的月光下,一个黑影匆匆出现在了夺魂房弟子唐寂的房屋窗台前,将一只竹管塞进了窗台花盆的花土中,匆匆离开。
与此同时,唐九儿坐在毒房院落的石凳上仰望星空,不曾想一只鸽子竟从上空飞过,唐九儿眉眼一转,立刻使轻功纵身出院,朝着那鸽子甩出一枚飞针,那鸽子便一头扎了下去……
……
夺魂房主厅里,姥姥合上了手里的书册,捏着眉心轻唤:“红姑!”
“在!”红姑立刻入内。
“准备药浴。”
“是。”红姑应声退了出去,姥姥无奈地闭上眼又去揉太阳穴。
此刻,她体内的毒性正在散发,这使得她视线模糊,双手双脚也已发麻。
就在红姑准备药浴,姥姥等着泡澡的时候,唐九儿捏着从鸽子腿管里取出的绢布条回到里房间内。
点燃烛火,她连灯罩都未加就展开了绢布条阅读,这一看,可是惊到了她。
“雷琪贸然行事失败,夺魂房众棋已毁,门主以晋王太庙书卷策之,并毒控其女,雷琪已反。奴忧心主君大业,愿博转机于今夜,若成则甚慰,若败则奴叩首拜别。另:毒房之忌依然未除。”
唐九儿看着这绢布条足足愣了三息之后,才冲出了屋子。
而此时,红姑已经扶着身体出现麻痹的姥姥,没入了浴桶之中。
红姑拿出瓷瓶,揭开木塞,往浴桶之中倒入了一滴药汁,就默默退去一边站着,一如往常。
药汁在水中稀释散开,姥姥的身体也因为忍痛开始了颤抖,很快她便一头的汗水,此时红姑取过帕子在一旁的水盆里浸湿拧干后来到姥姥的身边,为她擦拭额头沁出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