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玕不慌不忙道:“酒肆那种地方,人多嘴杂。”
诚王瞥他一眼,没说话,只手提着茶杯盖在茶杯的杯沿上轻轻地转动、摩擦着。
彭玕看了一眼那茶杯:“王爷明明知道大王给我进了太尉,又封了安定郡王,怎么会想着找上我?”
诚王一笑:“表面风光,心里窝火。”
彭玕盯着诚王,诚王也盯着彭玕,两人都不说话,几秒后,诚王松了茶杯盖:“令爱已经香消玉殒,彭太尉真打算忍气吞声吗?”
彭玕嘴巴轻抽了一下,他知道,城王也不算太废物,至少还能得信儿,当下他阴笑道:“我会不会忍气吞声不重要,重要的是,诚王殿下肯不肯来一场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游戏。”
“此话怎讲?”
彭玕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抓上了诚王先前用的茶杯,将茶盖,茶杯,茶托分开来,而后拿起了茶托:“我有筹码,可令他王位动荡,而后……”他抓起茶盖:“借用外力打他个难以招架,到了那时……”他把茶杯放在了诚王的手边:“您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来收拾残局,上位为王。”
诚王看看手边的茶杯,又看看茶托,茶盖,疑惑不解:“什么筹码可令他王位动荡?”
此时,一道闪电划过,映照出彭玕眼神阴霾,而后闷雷滚过,彭玕轻声道:“二公子,还活着。”
第528章 是我瞎
雨渐渐小了一些时,天已近破晓,泛起鱼肚白。
唐箫和唐寂一前一后的在长沙府的街头上狂奔,冒雨赶路的他们,衣衫湿透几乎是完全贴在身上。
“等等。”唐寂突然驻足招呼,唐箫闻声回头时,就看到他走向街角,自然立刻跟过去,于是他们一起看到了街角的砖墙上刻着一道长长的划痕。
“我们刚才走过了四个街角,有三处都有这样的刻痕,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形状,我怀疑是特殊标记。”唐寂皱着眉头一脸忧色,唐箫闻言张望四周:“你觉得会和什么有关?”
“不好说,说不准是孟……这样你去王宫里找他,我就在城里找找看,收集一下情况,若有什么不对也能提早防范。”
“也好,你小心些,我跟他说完就会带大家去找花柔,若有什么情况变化,会在城门告示墙上留下信号。”
“好。”当下两人分道扬镳,唐寂没入街头巷尾,而唐箫独自去了楚王宫。
“你找到花柔了?”听了慕君吾的话,唐箫惊喜的双眼发亮。
“是的,她没有死。”慕君吾却一脸忧色:“但情况并不太好。”
“你的意思是……”
慕君吾眼神警惕:“你知道‘毒王变’吗?”
唐箫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曾在唐门的密典阁里翻到一卷残破的竹简,上面有零星的记载……”话未说完,慕君吾看了一眼外面:“这样,你先躲在我这里,我参加完朝会就带你去见她,路上再和你详细说。”
唐箫刚点头,外面就有了太监叫起的声音。
而这个时候的唐寂正用匕首在离巷口最近的砖墙上刻下三竖一横。
彭岚死了,他依靠不了彭家的军力来两虎相争,那么他能做的就是把手里的牌重新排序,完成一搏,然而在他刻完离开巷口后大约三息,他又折了回来。
因为他总觉得巷内深处的幽暗里,有什么在令他心神不安。
顺着小巷,他一步步向前,很快他看到了地上被雨水冲刷后的血迹,再而后在几件烂杂的衣裳下,倒卧着一具面色发青的尸体,而那尸体的对面,竟倒着人事不省的玉儿。
“玉儿!”唐寂激动上前,一把捞起她:“玉儿!玉儿!”
玉儿气息未断,但人事不省,浑身冰凉凉的,唐寂哪里敢耽搁,立刻将她抱起,冲出小巷,直接跳进了离得最近的一家民宅院内。
一个时辰后,天,彻底放亮,雨也停了。
街头渐渐热闹起来,小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让整个城都透着活气。
那家民宅的卧房里,换了一身寻常百姓干燥衣裳的唐寂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玉儿,眉头轻蹙。
此刻玉儿已经由民宅里的妇人给擦抹过身子,换了衣裳,正盖着被子睡地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