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忽然一声诡异的吱吱声在这间浴殿里响起,绿芜和贡桑皆是一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似乎都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王城里每一寸土地都有专人打扫,怎么可能会有老鼠?
小白鼠大人从轻尘的衣襟里爬了出来,先是探了探脑袋,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环境,忽然见到了那还冒着雾气的水池,小白鼠大人的眼前一亮,顿时欢快地蹿了出来,吱吱吱吱叫着,扑通一声跳进了水池之中,沾湿毛发以后的身子光溜溜地在水中扑腾着,表情很是陶醉。
绿芜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面色难看,好半天以后,才惊讶地叫了出来。
贡桑也是受惊不小,那只鼠,怎么……怎么从孟姑娘的衣襟里跳出来的?
小白鼠在水中漂浮着,长长的尾巴还不忘往还站在浴池边上的孟轻尘招“手”,好像在期待着与她同池沐浴,一人一鼠泉中戏水一般。
轻尘的脸色一黑,她也十分纳闷,这只色老鼠是什么时候跟着她回来的?一路上她几乎都困顿地靠在岩止怀里睡着了,就连这只小白鼠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都不曾发觉,说起来,这一路上它也的确是太狡诈了,竟然一点声音也没发出,甚至连动都不曾动一下,以至于她根本就直接将它给忽略了。
……
沐浴过后,轻尘确实感到身体轻了许多,整个人都跟着神清气爽起来。
喝罢了贡桑为她准备的热羊奶,轻尘便感到手脚都跟着暖了起来,尽管她并不喜欢那浓烈的奶膻味,但孟大将军就是这一点好,从来不扭捏造作,再难喝也难喝不过苦涩的药汁,面无表情地一饮而尽也就是那片刻的光景而已。
“姑娘,该休息了。”贡桑的行事作风还是刻板,并不对轻尘过多的逢迎恭维,有时候态度都算得上是冷淡的,但不可否认的是,贡桑对轻尘的事情的确件件都很上心,这一个冬天,轻尘的个子又长高了一些,就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到的事情,贡桑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早就为她备好了不少的新衣衫,摸清了轻尘的喜好,贡桑准备的东西轻尘几乎都没有任何异议。
“谢谢你,贡桑。”
轻尘平时的话并不多,偶尔突然冒出的一句话,顿时让贡桑愣住了,但很显然,这句话贡桑很是受用,尽管苍老的脸上还是那样刻板的表情,但眼睛里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温暖笑意。
“老奴退下了。”贡桑恭敬地低了低头,退了下去,为轻尘带上了房门。
屋子里便只剩下轻尘和绿芜,虽然贡桑对绿芜仍然十分地留心警惕着,但孟姑娘却似乎对她很是信任,起初贡桑还有些不放心,但这个孩子就是有那样的能力,能够让人无端端地相信在她身上不会出什么岔子。
“小姐,绿芜已经用暖炉子将被褥熏过一遍了,一定很暖和,您试试。”绿芜笑嘻嘻地拉着轻尘要去试一试那温暖的被褥,绿芜从小和将军一起长大,当然知道将军的生活习性,在军营里的时候便罢了,将军从来不讲究这些东西,但有条件的时候,绿芜总会尽力地将她家将军侍奉得舒舒服服的。
轻尘扫了眼那只不请自来已经反客为主地四脚朝天躺在暖和被褥之上的小白鼠大人,嘴角一抽,很不客气地拎起它的尾巴把它丢到了床尾。
突然被拎起来往后一丢的小白鼠大人惊恐地惨叫了一声,但发现自己并未被丢下床榻之后,这才又一次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四脚朝天……
就在这时,原本神情并不严肃的孟轻尘忽然眸光一敛,头微微一侧,目光有些凌厉地扫向了门外的方向。
孟轻尘只要一个眼神,绿芜便知道她在想什么,绿芜的注意力顿时也看向了门外。
那道影子在门外有些焦急又有些犹豫地来回踱步着,并不刻意收敛自己的脚步声,况且贡桑也刚走不久,轻尘心中的戒备稍稍放下了一些,可她还是纳闷不已,她也知道自己的个性有些沉闷,因此在这座王城里,除了贡桑等人之外,她并不常与别人打交道,这个时候,是谁在外面来回踱步着不肯离去?
“绿芜。”轻尘十分好心眼地收敛了凌厉的神色,又恢复了一脸的平静,以免吓坏了别人。
“是,小姐。”绿芜点了点头,走上前,哗啦一下打开了门。
那道一直在门外来回踱步的影子很显然被突然打开的门吓到了,全身都在冒汗着,那是一个普通侍女打扮的西域少女,看年纪也不过与轻尘差不多,一见到孟轻尘,那侍女明显十分地紧张,顿时脚软得扑通一声跌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