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凌经过的地方,四周一定依旧冰冷肃杀,让人不寒而栗,他从正门进入,扫了眼站在轻尘身后的白素,冷声道:“出去。”
白素皱了皱眉,说话虽不似炎凌般不客气,但口气中的争锋相对之意却是那么明显:“你不是主子,白素似乎不必听你的命令,很抱歉。”
炎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敢对他说这种话,他脸色一沉。
轻尘好笑地看着两个人不冷不热却在半空中劈哩啪啦不曾停歇的交锋,见炎凌的脸色沉了下来了,她这才挑了挑眉开口。
清越的声音响起,宛若泉水叮咚,沁人心脾:“白素,你先下去吧,炎凌的剑虽然封了,可万一出鞘,就是我也救不了你。”
“是,主子。”白素自然知道轻尘话中的玩笑之意,抿着唇退了下去,经过炎凌身边时,还凉飕飕地瞪了眼他,炎凌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炎凌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来,毫不客气地将轻尘所倒的那杯茶饮尽,这一回,他的手中拿着的不仅是那柄被包裹起来的赤红剑,还有一柄通体青润,与赤红剑颇有几分相似的青玄剑。
啪的一声,青玄剑被放在了桌上,轻尘一点也不诧异,她接过十年不曾触碰过的青玄剑,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剑身上的纹路,然后挑起唇笑了:“谢谢你,炎凌。”
能够找回青玄剑,想必炎凌一定花了不少的功夫,再加之他的赤红剑已经不再轻易出鞘,其中波折可想而知。
“你已经决定了?”
炎凌很少主动开口说话,他冰冷的声音响起,口气中没有丝毫的疑问之意。
“嗯。”
“我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什么?
轻尘眨了眨眼睛,一头雾水。
……
关外边城,这里胡汉交接,又处边境,置身其中,可以听到各式各样的语言,各式各样的腔调,及时是见到了不同穿着的胡人和中原人,或是见到了五官明显不同的人坐在一起或待在一起说话,那也一点也不足为奇,这里本来就是各路商人经过之时会做停留的地方。
岩止他们一行人进入酒楼之时,虽然他们都身穿着十分低调寻常的服饰,但那气宇轩昂的模样是再低调的服饰也掩盖不了了,别说那位身得英俊绝伦,五官深邃,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了,就是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位不苟言笑的爷,各个看上去也都不像平民百姓,这可吓坏了酒楼的小厮和展柜了,虽然待在这个边境城镇待久了,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但拥有如此尊贵威严的震慑气场的客人还真是少见,就是再没眼力,他们也知道这几位客官可是怠慢不得的。
且不说那几位爷了,就是这匹马……啧啧,那眼神,桀骜不驯,高傲得很,任谁也不敢轻易靠近一分,就被被这匹黝黑的骏马给踢个半身不遂了。
后院之中,小厮打扫过后便不敢再擅自进入了,因为那几位爷就住在里面,他们可不敢擅自进入打扰。
莫守在房门之外,漆黑冷峻的身影在这夜色之中,仿佛也要融为一体了。
王与容和大人已经在里面待很久了,莫得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可眼里的忧色却是那么的明显,整张脸都紧绷着,一言不发。
自打那一夜,王的衣摆衣襟之上都沾染了刺眼的血腥回来,莫便明显感到了哪里有些不对劲,王回来后便下令三日后启程回匈奴,行程如此之赶,有些出乎莫的预料之外,到达边城以后,竟然在这里见到了驾着克拾拉赶来的容和大人,莫心中的疑虑便更深了。
容和大人能够顺利在这么短时间内赶到这里,既然是有克拾拉在,那就一点也不奇怪了,可克拾拉从来不轻易让人骑,这一回竟然愿意将容和大人带到这里来,那一定是王的命令。王为何要突然宣容和大人来这呢,容和大人虽是匈奴的军师,可他同样也拥有纵观匈奴,无人能够比拟的医术……
莫非……
屋室之中,烛火正在向上跳跃着,光线明亮。
岩止将上半身的衣袍重新地穿上,神色淡漠,依旧俊朗如斯。
容和正在收拾他已经多年不曾拿出来过的金银十二针,收入包裹中之后,才在放在一旁的木盆之中浸了浸手,整个屋室之中都是不浓不淡的药味。
“岩止大人,幸亏容和来得及时,不过,容和惭愧,您背上的伤虽无大碍,但侵入体中的毒素却顽强得很,虽已将其逼出,但已入体数日有余,此后只怕……不过,我会再想办法,请您放心……”容和浸过了手,银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