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轻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啊,她孟轻尘,岂是阴险之徒?她既说了不会对岩止不利,就不会对岩止不利!
“我凭什么,相信你?”莫又问了一次,可他的刀锋,却丝毫也没有再往前靠近,就那么准确无误地停留在能够割断她肌肤的,寸毫之处。
哪有那么多凭什么!轻尘有些急了,涨红着脸,有些难为情:“因为……因为喜欢!”
她的声音并不大,甚至有些闷闷的,但莫却听了个一清二楚,微微一愣,轻尘只觉得抵在自己脖颈处的冰凉忽然抽去,然后是刀身入鞘的声音,周身一轻,莫已然收起了刀,他的唇角牵扯着一抹笑:“我会守护她,请替我保密。”
轻尘一愣,怔怔地眨了眨眼睛,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次看到莫笑,原来这个人也是会笑的……
她?
轻尘似乎能想到莫口中的她是谁,那个骄傲但如今却不愿意理会世人的美丽的女子,莫这是,把这个秘密作为交换,要她安心吗?
匈奴人自然不会接受一个曾经要作为细作和亲匈奴的大秦女将军再一次来到匈奴之王的身边。
愕然间,莫已经转身向外走出:“我在外面等你,王妃大人。”
他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弧度,但那道弧度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又恢复了一脸的冷峻和不苟言笑,让人不禁怀疑刚才所见的是不是错觉而已。
卷三:王的宠妃 111 还会再见
恍若梦一场,轻尘猛然回过神来,才怔怔然地发觉,刚才从自己口中,究竟蹦出了怎样的字眼。
喜……喜欢?这两个字,顿时让轻尘的心跳加速了,耳边痒痒的,仿若岩止平时那样轻轻贴着她的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窝中,让人面红耳赤。
“吱吱——”
白驹的叫声让轻尘如梦初醒,它在这个时候拼命地用爪子去扯轻尘的头发,虽然无关痛痒,但轻尘当即眸光一敛,甩开了刚才的羞郝,腕间的玉镯发出越发妖冶的光芒来,映照得就连青玄剑仿佛都在闪闪发光。
衣袍翻飞,似乎是被轻尘周身的真气所鼓动着,她凝眉沉眸,似有不舍,但最终还是双眼一阖,斩敌无数的青玄剑在漆黑中寒光一闪!
刷!
青玄剑已重新入鞘,发出骇人的金属磨擦的声音,这种凄厉的声音,更像鬼哭狼嚎,青玄剑磨擦着鞘身,火光迸射,转瞬间便归为漆黑一片,手握着鞘身,竟摸到了层层渗出的寒气。
轻尘眼也不抬,清瘦的身影背过身处,踏着那台阶,一层一层地往上走,腕间玉镯的光芒渐渐变得黯淡,最终变成的幽幽的荧光,她浑身交织着张狂与清冽,直到即将又走向了阶梯的尽头……
身后忽然发出一声巨响!
然后是寒冰四分五裂的声音,轰隆隆,从一整块寒冰到烟消云散,竟都只发生在顷刻之间,寒冰之中那红色裙袍的女子的身影也骤然间随着那碎裂的寒冰消失无踪,仿若从来没有出现在那里一般!
场面之壮观,让人惊叹,但轻尘一路向外走,竟一次也没有回头,听到身后的巨响,她清秀的脸上,只泛起了一抹不浓不淡的淡笑,就像获得了新生。
走出地宫,莫正站在出口处等她,他也听到了地低下传来的巨响声,轻尘为什么要毁了那具尸体,他没有问,只淡淡地扫了眼泛着寒气的地宫入口处,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走在轻尘前方,默不作声地要走出这个鬼地方。
轻尘挑了挑眉,把肩上的小白鼠大人拎起来丢在了地上,只简单地丢下了两个字:“带路。”
“吱吱——”小白鼠大人有些不满地耷拉着脑袋,但迫于轻尘这不冷不热地态度,只好四肢并用地跑到了前头。
轻尘这话一出,莫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四周,他不懂所谓的五行阵法,自是不曾察觉这一路竟处处都是要人命的死门,见轻尘让一只小白鼠带路,莫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跟在轻尘和那只老鼠身后谨慎地行每一步。
夜色静谧中,一弯铁青的月,竟显得有些瘆人。
风从高高低低的草木头顶掠过,男子一身青衣,脚踏马靴,他的肩上趴着雪白无暇的狐裘,眉目温和俊逸,略红的嘴唇微微向上挑着,双手懒洋洋地环在胸前,搭在上面的那只修长的手,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自己的手肘。
他的目光深不可测地看着那离去的两道身影,轰隆隆的巨响从地底下传来,弓青不禁挑起了眉,语气竟是不紧不慢:“她毁了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