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生门。”轻尘却笑了,漆黑的眼睛闪亮如暗夜的星辰,充满了令人折服的说服力。
莫微微一愣:“你不是说阴冷老头说的才是真话?”
轻尘淡笑着挑起了唇,人已经往生门那个方向去了:“可他告诉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所以,即使是他说的话,也不要相信。
生门就是生门,死门就是死门,心思太深的人,是无法活着走出这里的。
莫沉默不语,轻尘既已往生门去,他便也只能一言不发地跟在轻尘身后,走生门。
果然,走出了生门,便走出了生路,要是走了那道死门,那可真是死路一条了。
走了好半会,轻尘也不走了,停了下来,回过头望去,刚才所见到的一切都变了景致,哪里有什么平坦的道路,他们简直是走在摇摇欲坠的山沿之上,一不小心就能掉下去!
哪里有什么葱郁的矮草和树木,这座山孤零零的,光秃秃的一片,可怕得就像一座死亡之地,毫无生机!
哪里有什么鸟语花香空气清新?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息,令人作呕,耳边静极了,一点鸟鸣声也听不到,放眼望去,整座山头都是死掉的动物的尸体,有的已经腐朽得只剩骸骨了,有的是一片腐烂的肉,苍蝇和蛆虫在上面爬着,恶心极了!阵阵恶臭更是让人的胃都要绞到一起了!
看来他们一入了这座山,就已经入了迷阵,被眼前所见的一切遮蔽了!
轻尘猛然皱起眉来:“看来疫症从这里来,莫,我们快走,牧民们都被骗了,吃着这些东西,就是有再多的草药也救不完人!”
听轻尘那愠怒的语气,莫平静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与轻尘二人便很快离开了这座山头,一出山后,便立即带了大半人马放火烧山。
旌旗飘扬,匈奴大军在北面大有收获,疆土又向北扩张了数十里,臣服的部落大大小小多达百个,北方小国几乎无一例外地被匈奴的大军给横扫吞并了。
在此地驻军已有半月之久,岩止一身白袍,肩上披着墨黑的披风,天气已经渐渐入了春末,已有转暖转热的趋势,此刻他穿得单薄,更显得身躯俊美健硕。
王帐的帘子忽然被掀开了,步入的正是日逐王贺达,贺达二十出头,却已是立下大功的日逐王,手握重兵,全市拜岩止的信任所赐,这一回岩止又亲自率一支骑兵营为他收尾,其中更显失了岩止对他的重视,贺达心中感动,加之自小崇拜岩止,自是越发忠心耿耿,甘愿为岩止抛头颅洒热血,完成匈奴称霸大业。
“王!”贺达打了胜仗,得到锻炼,越发像一个有担当有气魄的勇士了:“将士们燃了篝火庆功,擒回来的奴隶数不胜数,王城中来了书信,王妃亲自着手解决雅拉疫症之事,形势极佳,喜事连连。”
贺达自然是不知道,半个月前,王城中已经举行过盛大的庆典,此王妃,非彼王妃。
雅拉疫症……王妃?!
岩止却是眸光一沉,皆过信函迅速扫过一遍后,顷刻间周遭的气氛更加冷肃了,仿佛有危险的气息一闪而过,俊美的脸上紧绷得让人闻之畏惧!
雅拉疫症,接触则传染,若是染上病……岩止漆黑的眸中有一道淡绿色漩涡,让人胆战心惊,那个小女人!
“备马!”
卷三:王的宠妃 114 岩止乌龙
贺达乍然一见岩止面色冷凝又听到要备马,以为是王城发生了大事,面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王?贺达立即备马,随您同往。”
这天底下,能让王立即变了脸色的,岂能是小事?
岩止顿了顿,才觉得方才失态了,缓和了下神色,淡淡抬了抬手,命贺达将克拾拉牵来。
北地大局已定,留下多半大军驻守之后,贺达便先行随岩止赶返大贺城,克拾拉的脚程极快,好在贺达所骑座骑也算一匹不可多得的良驹,尽管有些吃力,但还是勉勉强强地追随在克拾拉之后。
还未到大贺城,远远地便见到前方那刺眼的银白色在闪闪发光着,再靠近一些便看得更清楚了,此地离王城还有段距离,却见到容和正懒洋洋地坐在马背上,身子往后仰着,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任由他身下的马儿也跟着懒洋洋地踱步着,一人一马,好像在散步晒太阳一般。
马背上,容和闭着眼睛,也不知睡着了没有,嘴角隐隐向上抬着,神色惬意,银白色的长发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十分夺人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