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轻尘面红耳赤地报怨,岩止反倒心情愉悦地笑出了声,他似乎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了轻尘抱在怀里难得这么安分睡去的小家伙,这孩子的确是生得精致,岩止看得不由得眼神一柔,这是属于父亲的温柔:“今日我也许会很忙,不能陪着你,就命人把银抱来陪陪你,这小子今天倒还算乖巧,但你的身子还没大好,别太惯着他了。今日你虽起得迟了,但午膳不能不用,若还不饿,就命人吃一些再送来,多少都得吃一些。”
轻尘听得嘴角都在隐隐抽搐着,岩止何时变得如此啰嗦了,竟是不厌其烦地叮嘱她同样的事。
但听到岩止说他今日会很忙,可他现在却仍然抽空回来看看自己,轻尘便不与岩止顶嘴了,难得顺从地点了点头,这才问道:“那你很快就要走了吗?不能陪我用午膳吗?”
岩止听得微微一愣,这丫头可是很少这么老实地明显表示对自己的依恋,岩止的唇角一翘,眉眼里都带上了浓浓的愉悦笑意,但他还是要了摇头:“月弥他们也都在王城里等着,我只是抽空回来看看你,马上就要走了。今夜恐怕要招待一位重要的客人,也许会很迟回来,也许今夜不会回寝殿,让银陪你,早些休息,不必等我。”
果然是重要的客人,看岩止这身王袍便知,还是以匈奴国宴的规格来招待那位客人的。
轻尘在匈奴毕竟待了十几年,以前岩止从来没有命人教她规矩,她在王城里也一直被纵容着的,但如今轻尘也知道,自己身为岩止的妻子,匈奴的王妃,怎能和以前还年幼时相提并论,既然是国宴招待的重要客人,那自己身为王妃,哪能不尽作为王妃的责任。
只是以前岩止还是照样纵容她,完全任她为所欲为,况且当时有佐伊在,按道理,佐伊是岩止的结发王妃,还是当年头曼单于赐下的婚,岩止为匈奴王之后,虽然没有明着下诏封左王妃佐伊为匈奴皇后,但皇后之职也一直由佐伊来行的,如今佐伊去了,轻尘虽然不喜,但也知道国宴之上她怎么能不与岩止一同出现。
况且,她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重要的客人竟然需要岩止如此重视。
皱了皱眉,轻尘道:“既然是国宴,那我是不是也应该与你一起招待那位重要的客人?”
岩止没想到轻尘会突然提这茬,毕竟轻尘对这规矩总是一窍不通的,他也刻意不拿这些俗物来束缚她,岩止稍稍有些意外,但脸上却没有显露任何意外之色,只是扫了眼明显对此事很好奇的孟轻尘,淡笑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也不是什么值得你好奇的客人。”
“可是……”
“你刚生产,身子还没大恢复,这些事就不必你操心了。”
岩止打断了轻尘的话,轻尘张了张嘴,见岩止没有要让她继续刚才那个话题的意思,轻尘心中有疑惑,总觉得岩止有古怪,他似乎并不希望自己参加今夜的国宴,但又想不明白古怪在哪里,摇了摇头,轻尘想不通,也只好默默地把后面还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一旁的赫娜看着两个人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地自顾自腻在一起,终于满是委屈地撅着嘴跺了跺脚,但还是因两个人亲昵的模样而看得面红耳赤,不满地抗议道:“岩止哥哥,你们太可恶了,我还在这呢!”
被赫娜这么一嚷嚷,轻尘这才想起不仅赫娜在,连绿芜也都还在那掩着嘴笑呢,轻尘霎时间面色一红,窘迫地低下了头,就当作没有看到她们俩。
岩止这才大发慈悲地赏了赫娜一眼:“再不走,月弥回头非得教训你不可。”
赫娜听岩止这么一说,果然奏效,面色迟疑地看了看轻尘,又伸长脖子看了看外面,好像真的看到月弥在教训自己的模样似的,犹豫地顿了顿,还是撒腿就跑:“孟轻尘,等我摆脱了王兄再来看你,我先走了!岩止哥哥可真可恶!”
见赫娜公主都出去了,绿芜笑着抿了抿嘴,很自觉地要退出去。
“把午膳送进来。”
绿芜正要退出去,突然听到岩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绿芜微微一愣,立即点了点头,满脸困惑地退了出去,刚才姑爷不是才嘱咐自家将军迟一些再用午膳,怎么这会突然要让人把午膳送进来了?要知道,将军半个多时辰前才刚用过早膳呢,这会能吃得下吗?
不仅绿芜困惑,轻尘也困惑得很:“岩止,我才刚用过早膳……”
“难得抽时间回来看看你,陪我用午膳。”岩止不由分说地捏了捏轻尘的鼻子,这话说得霸道,但也算合理了,他是要她“陪”他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