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王叔的话说得多好听,那也是因为厉珩没有了生命危险,如果这次厉珩没有被救回来,那迎接他们的又该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栗行书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人,厉珩的身份就算他不说,他也能从他的言行举止,衣食住行上看出来,这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高攀不起的。
“总之,还是我们的事连累了他。医院这里也不知道饭菜怎么样,要不我去这里租个房子,好做些吃的来。”栗行书想得周到,这伤也不是一天半天能好的,吃喝都是一个问题。
谁知王叔早有安排,他笑着道:
“不用这么麻烦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京城里就会来医院接人的,这里离京城也没有多少路程了,还是回京城里好。”
听到这话,栗行书点了点头,这事已经不是他们能插得上手了。
“你来了,那我就先回去看看她们母女,一晚上也受了不少的惊吓。”
“好,这里有我你们就放心吧。”
栗行书回头看了一眼厉珩,跟王叔道了一声别,就走了。
等王叔关上门,来到厉珩跟前的时候,厉珩已经睁开眼睛,就算脸苍白无色,他的双眼依旧锐利。
“通知家里了。”毕竟做过手术,身体虚弱,他的声音哑哑的。
王叔点头:
“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让家里知道。”
厉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开口:
“这件事不怪栗叔他们,那些人迟早都会现形的。王叔,这事也怨我,大意了。”
“不管这件事怨谁,厉珩,你也应该知道离栗夏越远越好,她已经结婚了,跟你不会有什么结果,你又何必苦苦纠缠,到时候苦的只有你自己。”王叔是一点点看着厉珩变成这样,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么个结果,当初就他该早早做出决定,也不会让他陷得这么深。
从小到大,厉珩都是一个有分寸的孩子,没想到在这件事上,他竟然如此优柔寡断。
这些道理厉珩何尝不明白,可是,他的一颗已经落在了栗夏的身上,让他放弃她谈何容易。
“王叔,帮我一个忙。”
“好,你说吧。”
“京城南边有一个四合院……”
回到旅店的栗行书敲开了他们租的房门,栗母打开了门。看着红着一双眼睛的栗母,他苦笑了一下:
“王师傅过来了。”
栗母用手压了压了眼睛,往回走,没有吭声。
栗行书把门关上,走进来时,就看到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栗夏,她在睡梦中还在抽噎。
“夏夏没事吧。”
“没事,哭了一晚上,累了。”栗母心疼的看着栗夏。
“行书,咱们的女儿真的不在了,是我害了她,是我。”说完,她趴在了栗行书身上无声的哭泣。
栗行书抱着栗母,心里更是难受,当初他们的儿子夭折,这才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这唯一的女儿,要说是栗母害了她,他何尝不是那个刽子手。
“别哭了,对不起的是我们,不是这个孩子,她替咱们的女儿活下来,咱们应该高兴。”
“嗯,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咱们的女儿,咱们的夏夏。”
“这都是命,你看,这孩子能有这神奇的际遇,万一咱们的女儿也有这样的际遇呢,万一,咱们的女儿也在另一个世界里活得好好的呢。”栗行书突然冒出这样的话来,不仅安慰了栗母,连他自己似乎也要相信了。
“真的吗?”栗母惊喜的问。
“真的,我愿意这样相信,相信她会活得好好的。”
“嗯,我也相信。”两位老人一齐看向睡梦中的栗夏,露出了笑容。
睡着的栗夏睡得并不安稳,以前的影像和现在的影像如放电影一般的交错着在她的大脑中放映,一直撕裂着她的精神。她看着沈默扭曲着消失在时空中,她伸手抓却怎么也抓不住,随后消失的还有她认识的所有人,厉珩,栗行书,栗母……
“不要,不要,不要。”她不要回去,她要留在这里,她不要回到那个没有亲人的世界去。
“夏夏,夏夏。”栗母焦急的喊着栗夏,满头大汗的栗夏让栗母害怕。
听到栗母焦急的呼唤声,栗夏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栗母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