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大雨滂沱,卫锋听不清晰那姑娘说了什么。
那姑娘小步走到火堆旁,从怀中拿出一块酥油饼小口的吃起来,随后姑娘眼睛一瞟,发现了地上掉了一块还未吃完的馒头。
姑娘看了一眼站在洞口的卫锋,心中有些羞怯的朝他走去,自己还未与陌生男子待在同一屋檐下。
姑娘拉了拉卫锋的衣角,小声道:“你也进去烤火吧”
卫锋不知道那姑娘什么时候,停在了自己身后,顿时惊措万分,这个姑娘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自己不过是个粗鄙的乡野村夫,顿时又结巴道:“姑…姑娘我…我就在这里”
那姑娘忽的噗呲笑道:“你是结巴吗,还是怕和我说话”
卫锋一张干净的脸倏的红了,“我…我不是”
那姑娘看着洞外的大雨,“你还是进来吧,这山中潜伏者妖兽”
卫锋从未听说过这山中有妖兽,便傻愣愣道:“妖兽是什么?”
那姑娘闻言,怯怯解释道:“就是会吃人的妖怪”
随即,那姑娘又道,语中充满了骄傲,“不过,对于浮阙山的修仙者来说,妖兽不算什么”
卫锋一听,睁大了眼睛,在这个贫瘠的山村,修仙人对他们来说几乎一辈子都没有见过。
这一夜,姑娘喋喋不休给卫锋说了修仙之事,而卫锋接触到另一个新奇的世界。
翌日,卫锋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姑娘,一个人挑着柴悄悄离去了。
等到姑娘醒来时,小山洞中只剩自己和一堆早已燃尽的柴火,卫锋早已离去了,姑娘撇撇嘴,自己还未给他道谢,他便离去了。
就这样春去秋来,山中的树叶枯黄了,卫锋依旧勤勤恳恳的砍柴,偶尔也会想起那个姑娘。
但修仙对他来说太遥远了,几乎是可望而不可即。
冬至初临,大雪覆盖山间,今年的冬季格外冷的不像话,大雪封山,最苦的日子来了。
卫锋的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藏粮,早年为了给父亲治病,家中的粮食都抵了,村里的人大多都自顾不暇,没有多余的粮食给卫锋。
卫锋站在简陋的小木屋外,抬首望着空中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到屋檐上,积了厚厚一层雪,屋里传来父亲重病沉疴的咳嗽声。
父亲的病,每逢冬日便会更加严重,卫锋往屋里看了一眼父亲,从怀中拿出了一只簪子,这是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
卫锋握紧了簪子,冒着大雪,跑了出去,他想一定要去换点粮食,让父亲熬过寒冷的冬季。
倏的,卫锋一脚停住,屋里传来了父亲的低沉沙哑的声音,卫锋抓紧了衣角,回到屋里。
床前,父亲健壮的身体早已形销骨立,卫锋忍住眼泪,跪在地上,看着父亲艰难的抬起手,对着自己道:“锋儿,你走吧,离开这里,你也应该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
“你娘,死的早…咳咳,但是,但是你不知道你娘其实也是一个富家小姐,跟了我大半辈子,最后连具下葬的棺材也没有”
“锋儿,你…要好好…好好活着,对得起…咳咳…你的母亲”
卫锋看着父亲气若游丝,眼中淌着泪,嘴里呜咽着,还在念着母亲的名字。
这一夜,卫锋跪在床前,守了一晚父亲早已冰凉的身体。
他记得母亲死前,拉着父亲的手说,“你要活到寿终正寝,儿孙绕膝”,但最后父亲也没有活到那个时候。
卫锋将父亲的身体,裹了一卷席子,埋葬在母亲的墓旁。
这一年的冬天,卫锋只剩下自己了。
时光匆匆,三载已过。
卫锋出了贫瘠的山村,去了外面闯荡,在一家酒肆做苦力。
在那家小酒肆里,卫锋又再一次遇见了那个姑娘。
三年的时光,那个姑娘出落得越发娇俏,而卫锋的眉眼也越发硬朗。
卫锋一眼便认出了那姑娘,心中的落差越发明显,他与那姑娘永远有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
卫锋连忙低下头,继续忙着搬酒,利落的将酒坛子搬好后,卫锋靠在酒坛子后面,听着那一群散落修仙的人谈话。
听说最近,在徐家村出现了怪事,每逢夜里,都会有女人哭喊的声音,那哭喊声一阵一阵的,听着瘆人。
那夜,有个打更的更夫,在路上看见了一具女子的死尸,吓得魂都没有了,从那夜后,那更夫便疯了,没过多久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