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荣被这句话说的也有些忐忑起来:“不会吧?”
“井离咱们这儿近,再说眼红咱们主子的人多了去了,没事儿还得抹黑几句呢。”
胡荣笑呵呵的说:“还是姐姐想的周到,我知道了,这些天一定多留心。”
一转头胡荣的脸就沉下来了。
真他娘的晦气,死就死吧,死哪儿不好非跑到离萦香阁这么近的地方来死?保不齐就有人把这盆脏水硬要泼到他们头上。虽然说身正不怕影子邪 ,可那不过是说说而已,说的人一多了,听的人肯定也会将信将疑,说不定有朝一日这话都得传到皇上耳朵里。
万一皇上心里存了这事儿,厌弃了萦香阁呢?好事不出门,坏事迎风还能传十里呢。
等着看吧,吃完早膳只怕这事儿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全得听说了。
但这事儿没传到谢宁耳朵里。
有方尚宫把着,萦香阁上上下下没个敢多嘴的,谢宁今儿也没出院门,半下午的时候裹着斗篷在院子里走了两趟晒了会儿太阳。
今天的太阳倒是难得的好,照着还没融化的冰雪,灿然耀眼令人不能直视。
转了两圈儿回去,因为裹的太厚,身上都微微冒汗了。她一面惦记着自己的信不知道送出去没有,可是又不好这么急急慌慌的就打发人去催促周禀辰,毕竟信也才交到他手里,要送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一面想着,这会儿舅母该张罗过年了,在家的时候她喜欢过年,过年热闹,大人们在这段时候也不管他们,没有规矩,没有功课,从初一到十五,天天乐翻了天,就差上房揭瓦了。
在宫里过年就太冷清了。
入宫第一年过年的时候,她和青梅、青荷两个一起守岁。膳房送来的饭菜简直让人无从下口
☆、五十五 意外
青荷一出来,胡荣就赶紧追上去小声解释:“皇上不让我们出声……”真不是他敢大胆的不禀报啊。
青荷转头说:“我这忙着呢,这得洗茶壶烫杯子好上茶,你就别跟着添乱了。我也知道这事儿不怪你,借你一个胆子你也不敢在皇上面前弄鬼啊。”
胡荣作势要打躬作揖:“姐姐您英明。”
“去去去。”
虽然现在打下手的人多的是,可是青荷从来没有把该自己的活儿让旁人做。尤其是入口的东西,吃的喝的,更不放心交到这些人的手上。
她这边谨小慎微,谢宁那边却大大方方的举着刚烤好的年糕片问皇上:“皇上要不要尝尝?”
皇上接过去,谢宁赶紧提醒:“先吹一吹,小心烫。”
皇上吃了一串,大概是觉得味道还不错,又要了一串。口感比想象中要好,虽然没有洒糖也没有备下什么蘸酱,但是年糕本身就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儿,越嚼越香。
他吃了这两串,谢宁也吃了一串,青梅领着人手脚麻利的把小炭炉、盘子、签子等物撤了。
皇上搂着谢宁坐在靠窗的榻上,轻声问:“今天怎么样?”
谢宁想了想:“除了胃口不大好,别的都好。”
什么叫除了胃口不大好?胃口不好就够麻烦的了。
他从进屋里到现在一直在留意,谢宁神情愉悦轻松,全无心事。
这么说今早的事情她还不知道。
皇上暗自松了一口气,之前的担心烟消云散,怀里搂着的是怀着他孩子的女人,她身上有一股甜甜的软软的香气。他的下巴贴在她的鬓边,手轻轻搁在她的肚子上。
几天没有过来,觉得她的肚子又更鼓了一些。
他之前没有这样清晰的了解过孩子是怎么长大的。之前的两三个孩子,一个生在先皇病中,一个生在他登基后正焦头烂额的当口,最小的那一个他也没有怎么关心过。起先的几个月里她的肚子只是平平的,他还曾经暗自心焦过,现在发现孩子要真的长起来是很快的。
和她在一起,他就特别有耐心,她说什么他都听的认真。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手按的地方有动静。
动静不大,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她的肚子在动。
会动 ?怎么会动的呢?在他的想象里,孩子会动应该是出生以后的事,出生之前怎么可能乱动呢?这要一动起来,不小心的话肚子会不会撑破了?
那惨状让皇上想都不敢去想,明儿一早就把李署令召来问问清楚。
胡荣并没有在青荷跟前再添乱子,他被白洪齐叫了去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