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大在演《王牌特派员》,清大在演《非常手段》,妳想看哪一部啊?”
“都好啊,看你。”
“妳真的都没关系吗?”
“那我们去看《王牌特派员》好不好?我很爱金凯瑞啊!”
吃完绝对超值的双份牛排,我们就去交大看电影。
问题是,只看一个晚上的电影……怎么够?
礼拜五过去,到了礼拜六,我还是很喜欢跟毛毛狗在八舍交谊厅,翻着报纸的电影时间表,研究二轮电影的配片,讨论等一下应该去竹北的金宝戏院、还是在新竹市中心的新复珍戏院看。可以便宜看电影真的太幸福了。
为了省钱看二轮电影,别说我可以骑好久的机车到竹北,就算是更远的、比竹北还北的新丰我也肯去。毛毛狗没有意见,都说好,她只要在后面紧紧抱着我就很快乐。
有时是看电影前,有时是看电影后,我们会在竹北二轮电影院附近的家乐福逛逛。
那时真的是口袋空空啊,家乐福那种什么都有、什么都便宜的大卖场最合适我们这种穷穷小情侣去走一走了,因为我们可以什么都不买,也不用承受店员关切的眼神,就只是手牵着手瞎逛。
“哇,好贵啊。”我啧啧啧,拿起一件绿色的无牌衣服。
“公公,你觉得这件小背心适合我吗?你看你看嘛!”毛毛狗犹豫了好久,对着镜子比了比。
只要超过三百元的衣服或裤子,在我眼中就是名牌等级了。如果有衣服竟然能卖超过五百,我大概连试穿都省下来。
毛毛狗也是个穷宝贝,挑个三百元的裙子可以想上一个小时不嫌累。
我最喜欢逛相机部门。
眼睛贴着展示橱窗,注视着茫茫机海中olympus品牌的精巧小相机,鼻子慢慢吐出的气雾掉了面前的玻璃,呼吸变得小心翼翼。
“好小喔,除了装底片的空间以外,好像没有多余的部分耶。”我目不转睛,赞叹不已。“可是好贵喔,竟然要五千多块,这是怎样……”毛毛狗的手指情不自禁抠着玻璃,留下可爱的指纹。
不想装出一副“认真考虑”的表情,只要店员一走进,我们就默契地走开。
“如果将来有钱,一定要买一台这种的。”我老是嘀咕。
“好啊好啊。”毛毛狗晃着我的手。
常常,我们连当天的晚餐都一并在家乐福解决。最喜欢合吃八十块钱一只的全鸡,外加一大瓶巧克力牛奶。只要超值,就会被我们吃进肚子里。
吃完晚餐,我们就在顶楼的游乐区里玩刚刚盛行起来的投篮机,或是挑一场赛车。全部都是快乐的回忆。
某天,我看着刚刚投完篮球、满身大汗的毛毛狗。
“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我突然有个感触。
“什么约定?”毛毛狗用手掌扇风。
“在家乐福里,绝对不可以吵架喔。”我伸出手指。
“好,真的喔!”毛毛狗甜甜笑着:“这是我们的幸福基地。”
勾勾手。
有了这个珍贵的约定,不管我们起了什么幼稚的争执,只要我们走进了家乐福,在自动门叮咚一声的瞬间,手牵着手,都不会继续吵下去。
约定之所以珍贵,就在于它无论如何都要被遵守。
后来的后来,我们总算买了相机,开始纪录共同的画面。
但不是梦想中的一台五千多元的名牌袖珍机,而是一台一千元的廉价相机,不仅不迷你,还有够大台。
可惜我们只用它拍了几次,就因为用错了碳锌电池烧坏了内部机板,永远报销……
第二十三章 可是,前面有她
尽管省吃俭用,约会的花费终究比一个人宅在宿舍里多很多。
平常一个人的时候,能不花钱就不花钱。钱要留着周末约会。
我从哥哥那边A来的小一○○机车,排气管会喷出爆炸性的黑烟。
我问车行师傅:“车子会爆炸吗?”
师傅寒着脸:“不会。”
喔,那我就不修。
不久,油表也坏了。
我问车行师傅:“油表修要多少啊?”
师傅温情地说:“一千块。”
一千块,那……那修个屁?当然就是靠超能力感应油箱还剩多少。
不过依靠超能力是有点虚无缥缈的,因此发生了很多次半途熄火的糗事。
记得有一次,我骑机车载毛毛狗从市区回到交大时,又没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