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年挑眉,在宁宝儿满满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摇头:“当然不行啊,时代再怎么变迁,国人也依然首重信诺二字对不对?我啊,最是个一诺千金的了!”
“打从当年送出了信物,答应了婚事后。就一直拿宝儿妹妹你当自己的未来媳妇看待,悔诺是不可能悔诺的。你呀,还是死了这条心,别试图在我身上下功夫了。”
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得逞!
“你!”宁宝儿气结:“恩格斯说过,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我根本就对你没有同学、朋友之外的情谊,你这样……”
“你这样根本就不是报恩,是在恩将仇报你知道么?”
分分钟被扣上大帽子的孟景年咬牙:“是么?可是看样子,传根叔和婶子好像很喜欢我这个未来的毛脚女婿啊!他们肯定觉得咱俩郎才女貌,最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才不存在什么恩将仇报呢!
宁宝儿默,各种措辞想要让孟景年改变主意。毕竟天涯处处皆芳草,何必非摁着她这朵儿不情不愿的狗尾巴花?
再没想到她能反抗得如此激烈的孟景年沉默,半晌才长长一叹:“宝儿,我不知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这么旗帜鲜明地坚持要退婚。”
“我只知道从我十岁那年,都还对婚姻二字懵懵懂懂的时候,就知道你会是我将来的妻子,是要跟我共度一生的人。这么多年过来,我也一直没忘了当年跟传根叔的约定。以后都疼你、宠你、爱你,不叫你受一丝半点儿的委屈。”
“以前我小,情窍未开,只把照顾你、呵护你当成自己毕生的责任。而今……”
孟景年俊脸一红,很有些羞赧地说:“而今眼看着你从个小黄毛丫头长成了豆蔻年华美少女,我哪儿还移得开目光?都恨不得你一夜之间长大成人开了窍儿,好心动、恋爱跟我牵手走进婚姻的殿堂!怎,怎么可能愿意退婚?”
“宝儿,你也说我出身显赫、仪表堂堂又才华横竖都溢。那……这么好的对象,你就不稍稍心动一下,赶紧扒拉到碗里?”
猝不及防被表白,还是大段摘用了她原话什么的。听得宁宝儿瞠目结舌之余,也是俏脸绯红,硬是好半晌都没想出个合适的理由怼回去。
倒是叫孟景年抓住了机会,握住了她的手,目光灼灼地说:“本来你我都还小,现在又是冲刺学业的紧要时候。有些话,实在不该这时候说出来扰乱你心神。可……”
“可既然你提起了,我总该表示下自己的态度与立场对不对?同为社会主义接班人,我当然也不喜欢自己的婚姻被包办。
当年我甚至跟爷爷说起过,报答的方式有千千万,不必牺牲我婚事的话。可,真见着你了之后,我就不大再想要原则那玩意儿了。
只时时琢磨着该怎么能叫你对我亲近点儿,友好点儿,别再动不动想着解除婚约……”
“我也知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儿,容不得半点儿勉强。只是,宝儿妹妹,咱们俩好歹也是自幼定下来的婚事,又这么朝夕相处了几年。你总不能连个尝试、努力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宁宝儿悻悻噘嘴:“我不喜欢被包办,也对你没感觉!”
所以还尝试什么?努力什么呢?
趁早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吧!
被哽到肝疼的孟景年一噎,好半晌才犟着说:“可电视上都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比如旧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大环境下。很多夫妻都是在洞房夜掀起盖头的时候才见第一面,不也照样的白头偕老?”
“你从一开始就排斥我,否定我,又怎么能有感觉?”
认识了这么多年,宁宝儿还真第一次觉得孟景年这么的有理有据,句句直指靶心。只是这口锅实在太沉、太烫手,就宁宝儿承认自己就是那原主人也万万不想沾手。
只瞪大了双眼,恼羞成怒地看着他:“谁,谁说的?我才没有呢!我,我就是不喜欢这种被三言两语决定了人生的感觉。而且而且现阶段,学习才是我们的首要任务。本职工作都还没有完成好,哪能开小差玩儿什么早恋?”
宁宝儿分分钟教导主任附体,很是跟孟景年讲了一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眼见着都把对方给说到晕头转向了,才满满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所以啊,咱还是把精神都用到学习上。积极进取,争取为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