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玺听了才明白自己是乱了,却愈加地佩服颜七七,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极为镇定。若是颜七七知道碧玺这般想,也只有苦笑的份,她这会儿手心里都还在冒汗呢,如果测心跳,她指定是心动过速。
两人放心下来好好地清洗了一番,一切弄妥,枝儿正好也回来了,碧玺赶紧起身,可是脚一痛,只得又坐下来,但还是忍着痛问:“他们没对你怎么着吧?”
枝儿摇头:“没有,直夸姑娘做的菜好看好吃,说……说比外面馆子里的菜都好吃。”枝儿气鼓鼓地,怎么能拿自家小姐和外面馆子那些肥头大耳的厨子相提并论呢。
颜七七只是笑笑,这会儿她计较什么,再说了,在现代那些厨子的地位可高了,因为收入高哇,她那师父住的便是独栋别墅,见她厨艺有天份,还曾经起了让她改行的念头。
“姑娘,您怎么没喝鱼汤啊。”枝儿瞧见之前的那碗鱼汤还是原样放在那里,忍不住要过去端给颜七七,却被拦下来了。颜七七对枝儿道:“我这会儿不想喝,咱们聊会儿天吧。”
两个丫鬟都点头,只是觉得奇怪,这会儿了,小姐怎么还有心思聊天,不过也的确是没别的事儿可干,只能听天由命了。
“枝儿,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不?”颜七七问枝儿,她以前没问这话,自己都前途未卜的前提下,问丫鬟有什么打算纯属浪费时间,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一方面她认为自己可以做出安排,再者说枝儿自己或许也有别的想法也不一定。
可枝儿却认真地说:“我五岁的时候就被卖进了府里,只记得一辆大牛车把我们一群孩子拉出来,然后一路走一路都会少几个人,现在家在什么地方都记不清了,姑娘就是我的亲人,我一辈子都跟着姑娘。”
颜七七点点头,枝儿这说的也是实情,你真要放她出去,她还不愿意呢,就算是个自由人,可是自由到哪儿去?连个家都没有,寸步难行,别说自由了。
“那,碧玺你呢?”颜七七和碧玺之间从来没有说过私房话,用现代话说,就是工作上的往来。不过有了这一次的经历,她是真正明白了碧玺虽然看着高傲了些,但如果收服了,绝对是个死忠份子,因此,她不介意在碧玺身上多费点心思。
碧玺轻轻一叹了一口气,道:“我是家乡受了灾,和祖母一起逃难出来的,我被卖进了府里,祖母在哪儿还不知道呢。”说到这里,碧玺的眼里出现了泪光,她赶紧用手抹了,然后盯着颜七七道,“姑娘若是能帮奴婢找到祖母,姑娘这辈子为姑娘当牛做马。”
“我可不需要牛马,别的不说,牛和马我还是可以随便买的。”颜七七这话说得有点大,不过她有这个信心,但见碧玺低下了头,便不再开玩笑,正色道,“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找到你祖母,但是,只要我活着,便不会放弃,直到找到那一天为止。”
作为主子,颜七七的这话也算是极为难得了,碧玺果然感动不已,不顾脚腕的疼痛,冲着颜七七就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且道:“谢姑娘,谢姑娘,奴婢……奴婢也像枝儿一样,一辈子都跟着姑娘!”
颜七七赶紧扶起碧玺,笑着说:“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一辈子跟着我,我又不是尼姑奄的主持,都跟着我做什么,到时候都给我该出嫁出嫁,该当娘当娘。”
一句话,说得碧玺和枝儿都红了脸,枝儿到底和颜七七亲近些,瞪着眼睛羞恼道:“姑娘真是好没道理,都还没出阁呢,说这样话来打趣我们,待回去了,看我理不理你……”说到这里,情绪又低落了起来,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三个人再没有说话的兴致,枝儿见自己闯了祸,只好尽力补救,随口问道:“姑娘,你怎么会做菜的呢?”她一直跟着颜七七,也没见有谁教过啊,颜七七不禁苦笑,她何止会做菜,于是敷衍道:“可能你家姑娘我有这天份吧。”这倒不是假话,只不过现在可不是说做菜的时候,颜七七朝外望了几次,最后实在等不及地起身对枝儿说:“枝儿,我们去正屋那边去看看。”
“啊……姑娘,你……”枝儿想到那几个凶神恶煞般的人,腿肚子就发软,吱唔了半天才道,“姑娘,是不是饿了?枝儿再给您做。”
“不是!”颜七七有些急了,越过枝儿跨出了厨房,却见一个人拿着一把刀跌跌撞撞地往自己这边来了,她赶紧转回身,“砰”地一声关上了厨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