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她轻抿杏红唇瓣,目光垂放在一片狼藉的衣裙上,停了停后将篮子摆正,难掩忧悒的垮着肩,把一堆堆残骸拾进去。
接收到来自人群的谴责目光,骆彦纬骤觉有些难堪,他看着这个穿着朴素又皮肤洁白的女孩,不知怎地,心中竟有股刺刺痒痒的骚动感。
“我来帮你。”
“不要!”她紧张地忙喊。“会弄脏你的手。”
他愣了下,看到女孩窘迫地又把脸低下去。“我自己来就好了,反正我的手都已经脏了,谢谢你的好意。”
“是我撞到你,还是让我帮忙吧!”
“可是……”她还想阻止,但他的手已经摸在那陀蛋泥上头,她骤地噤声,默默的加快速度收拾地面。
“摊子在哪里?”
“啊?”
“葱油饼的摊子,我代你去向你母亲解释吧。”
“这样……这样不好。”她压低音量边摇头,将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的篮子圈住抱起,然后直起酸麻的腰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不安地瞄了眼他黏附着一堆蛋泥的手。“你的手……记得找家店借个水洗一下,不然会弄脏衣服的。”说罢快步走开。
这一刻,骆彦纬突然觉得有些生气上一话不说便大步跨向前,伸手抢去她手上的篮子,并率先往前走。
“走吧!”
“去、去哪里?”她慌张地瞪大眼,两手扭绞在一块儿。
“去你家的摊子。”
“可是……”她追了两步,又停住不前。
“没有可是!”
“可是你走错方向了呀!”她忍不住嗫嚅地喊。
走错方向?骆彦纬双肩一震,恼然地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先生……”走了一段路,女孩忍不住开口唤他。
“到了吗?”他扭过头来瞥了她一眼。
“呃……嗯,我家摊子就在那边!”怕他走过头,她伸手比着不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而左方一家便利商店前,就有一摊卖葱油饼的。
“好。”没有犹豫,他脚步不停地直达摊子前方,看到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妇人正在揉着面团。
“买葱油饼吗?要几份。”见到有人靠近,妇人便笑盈盈地抬头问道。
“抱歉,伯母,我不小心撞到你女儿,连带把蛋也全都打破了,所以这笔损失就算我的,请你不要责怪她。”
妇人瞪大杏目望着他抱着的那个篮子,还有那堆鸡蛋的残骸,立即变脸,愤愤地拍击桌面。
“什么啊?”妇人很不给情面地当场给他难堪。“你把蛋都打破了!那我们今天怎么做生意?”
“看你损失多少,我全数赔给你。”他镇定地回答。
“赔?你赔得起吗?”双手插腰,妇人一脸不屑地仰起脸来。
“你们一天的收入大概多少?”他平静地反问。
“一天?那最起码也有五千块。”
“妈!”听见母亲为钱撒谎,女孩懊恼地顿足。“你怎么可以乱说?我们一天明明赚不到几千块。”
“闭嘴,谁要你多话来着!”
“先生,你不要理我妈说的,这篮鸡蛋顶多只值几百块而已。”女孩急急地拉着他的手臂道。
“死丫头!你再多嘴没关系!回去看我会不会打死你!”妇人气得破口大骂,抡起一根大木棍便追出来。
棍子还没打到女孩身上,已经先一步让骆彦纬给拦下。
“你别打她!我赔你钱就是了。”他厉声喝着,抢过木棍丢到地上,接着掏出皮夹取出三张千元大钞。“我身上只带这么多,要不要收随便你。”
“妈!你不可以……”女孩惊惧地躲到他身后,却还想阻止母亲的贪婪。
“闭嘴!”妇人喜孜孜的收下钱,冷哼一声,再不瞧他们一眼。
骆彦纬有些同情地望向女孩,这也是他首度仔细的打量她的模样。
女孩蓄着一头齐肩的中长发,发色乌黑如墨,纯净圆亮的一双眼瞳染着忧愁雾气,尖挺小巧的鼻则搭着无血色的唇瓣,她的模样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又或者更小,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衣灰裙,再无半点赘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