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看上我,费尽心思要得到我,也不过是觉得日子太无趣。等你真的得到我了,到时候怕是也会厌倦,再一刀杀了我。”三三面无表情道。
她已经能够预料到未来他们在一起后,沈宁禾会对自己做的事了。
三三不想死,她还想跟易青澜好好过日子。
“未来的事情我说不准,但眼下,我还是想对你好的。”沈宁禾坦诚道。
他的这句话,坚定了三三想要耍诈的心。
“你别想着跑,你跑不掉的。也别想着找人对付我,能对付我的人,六年前就已经死了。你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我,这样以后我或许还会念着旧情,放你一马。”沈宁禾一眼看破三三心里在想什么。
三三跟沈宁禾相处有些日子,知道他的脾气。她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出,但她总不能真的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做一只待宰羔羊吧。
“十年前你怎么逃出来的?”三三问。
“你觉得我会自己动手去抓一个无足轻重的凡人吗?”沈宁禾轻笑一声,好似听到了一句笑话。
当年被邢桐抓走的不是沈宁禾,只是一只刚成形的小妖。被大理寺的人抓拿归案顶了罪,自此,沈宁禾便安稳地隐匿在朝中。
那日,三三跟着沈宁禾回到了他的府中。因为三三要求沈宁禾先放人,他们再成亲,所以当晚沈宁禾也没有做出什么破格的举动。
第二日清晨,沈宁禾出门办事,三三被禁足在府中。她想找法子逃出去,四处观察时,她在沈宁禾的卧室里发现了自己的一幅画像。画上的她,坐在一处铺满青砖的院子里,院子角落摆了松柏盆栽,靠墙一侧还放着几盆盛开的水仙花。三三认出,那是唐家院子,这幅画像,是唐暮商为自己画的。
不用想也知道,这画像,定是宋夕涵从唐家带出来的。
画像眼下就悬在书桌对面的墙上,进门抬眼一瞧就能望见。三三盯着那画像瞧了许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三三最终没有找到能逃出去的出口,国师府四面建水,三三除非从水下游过去。不过三三不确定,国师府的湖泊下面有没有藏什么东西。单看水面,黑漆漆一片,像是随时能将人吞没的样子。
沈宁禾出去了一整日,到晚上也没有回来。三三猜,定是他陷害的罪名太严重了,他自己去捞人都捞不出来。
他没回来,三三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毕竟自己暂时逃过了一劫,但是这说明,邢桐跟易青澜还在狱中,没有得救。
三三焦急不安地在国师府里等着,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等。第二日晌午,外面终于传来消息,说易家父子已被释放。
三三做好了沈宁禾要回府的准备,却不想,船夫过来跟她说,要送她出府,国师大人在府外等她。
三三见过船夫,但是因为每次过河的时候都胆战心惊的,没有注意船夫的长相。现在仔细一瞧,发现他是位中年男子,因为身形消瘦,且长久带着斗笠,佝偻着腰的缘故,她一直以为是个老人家。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湖泊之气的影响,船夫脸上好似浮着一层黑雾。按照算命先生的说法,他这面相属实是印堂发黑,命不久矣。
三三听船夫说,奉主子之命,前来接她出府。三三听后不做他想,只一心想着赶紧出府。这鬼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呆了。
船在湖泊上行走的时候,三三看着被船桨划开波痕的湖面,突然想起了唐暮商所说的三条水波纹的组织。想来,那就是狼妖同朝中官员勾结的组织。
三条波纹,意为,三途河,生与死的边界。
船夫将三三送至国师府门口,不多时有一辆马车停在了三三面前。三三淡定地上了马车,之后她就开始认真盘算,怎么逃出去了。
她想故技重施,等马车驶到繁华街市,趁着人多眼杂,从马车窗户口跳出去。
但没等马车驶到人多的地方,马车就停了下来。停在一个驿站,三三下了马车,看到有人朝她走来。
是位男子,长得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样子,脸上胡子拉碴,满带杀气。三三下意识往后躲了两步,却见男子对她恭而敬之地拱手拜了一拜,再和声和气地道了一句:“游公子让我来接姑娘。”
三三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游公子是谁。等那男子轻轻朝自己颔首点了个头,她瞬间明白了。
游公子就是日游,日游来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