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
那是赵川洲从未见过的璀璨光景,不容拒绝地侵夺着他的感官,留下毕生难忘的心动。
“这是我爸爸最喜欢的地方,他说过,如果哪天他不在了,就把他的骨灰撒在小溪里,他想永远和萤火虫在一起,永远在他最喜欢的地方等着我妈妈。”
原本因为美景而舒张的笑脸瞬间凝固,赵川洲觉得浑身上下毛孔大开,“你、真撒啦?”
苏念狸遗憾地摇头,小小的人居然像模像样地长长叹气,“他们不许,我打不过他们。”
还好,还好。赵川洲偷偷松了一口气,拉着苏念狸往土坡下走,“他们找我们呢,快回去。”
苏念狸很听话,跟着赵川洲往回走,一路沉默不语。
赵川洲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清清嗓子问她:“你爸爸,为什么突然去世?”
身后的脚步声有几秒停顿,然后又响起,“不知道,他们说我爸爸生了急病,都是老天爷的意思。”
天意,真是莫测。赵川洲叹息,他能来这里,和她说这一番话,何尝不是因为天意莫测。
“你叫苏念狸?名字很好听,是梨花的梨吗?”
赵川洲决定找个愉快轻松又能快速拉近距离的话题,转头夸苏念狸的名字。
苏念狸快走两步站到赵川洲身边,亮晶晶的大眼睛扑闪着,“你猜错啦,是狸猫的狸,我爸爸说我刚生下来的时候像只小花猫,特别可爱,所以就叫我小阿狸啦。”
“狸猫……好吧,还挺……可爱的。”赵川洲口是心非地回答,他想起徐悍家从前养的那只老黑猫,那个老东西,爪子特别尖,挠在胳膊上疼死个人!
很不幸,他曾经被那哥们挠过不下十次,在它尚未寿终正寝之前,只要赵川洲跨进徐悍家的门槛,必然要付出血的代价!
刻骨铭心,不堪回首。谁曾想,天不怕地不怕的赵小爷,最怕的竟是猫呢。
苏念狸……苏小猫,很好。
他们再次回到之前那片空地,等在那里的徐悍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拳打在赵川洲的下巴上。
赵川洲忍下了,动动酸痛的下巴,吐口唾沫,见没出血,和急疯了的徐悍嘚瑟:“谢彪哥不杀之恩。”
“你丫死哪去了?这人生地不熟的,你丫乱窜个啥!”
“我散散心,心烦!”
“就你心烦吗,你是大姨妈来了吗?”
“靠,你才来大姨妈!我来的是大姨夫好吗?”
“靠……”徐悍总算有了点儿笑模样,“论不要脸,你丫绝壁第一。”
“承让承让。”赵川洲呵呵两声,“高升他们人呢?”
“还不是你丫玩失踪,都撒丫子找你去了呗。”徐悍哼了哼,忽然低头看,又抬头,惊奇地问:“你丫脚脖子好了?”
赵川洲也才意识到,转转脚腕,只有微微刺痛,还真好了。
“那老大爷的药不错啊,咱回去之前倒腾两箱子,回头卖给马大哈和金阿哥。”赵川洲出馊主意。
徐悍哈哈大笑,“没问题,那俩二货早该治治脑子!”
“有人来了。”苏念狸扯扯赵川洲的手指,不安地望着他,“哥哥,我不想和他们回家。”
“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赵川洲看向一群黑乎乎的人影,发现里面没有那对丧心病狂的夫妻,心里一阵轻松。
高升气喘吁吁跑到赵川洲跟前,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大喘着气想说点儿啥,又不好说啥,只能继续拍两下,对随后跟来的黄书记、苏村长说,“可找着了,回去歇着吧。”
黄书记和苏村长默契地谁也没提刚才的事,仍旧客气地带领赵川洲几个去落脚的地方休息。
苏念狸拽着赵川洲的手不松开,没办法,赵川洲和徐悍只好跟着苏村长去他家住,高升和高飞去了黄书记家。
苏村长的妻子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人盼来,一见苏念狸身边还有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大小伙子,一个俊俏的出奇,一个高大的出奇,禁不住愣在门口,“你们……”
“客人来了还不快去倒茶?”苏村长让妻子去倒茶,请赵川洲和徐悍落座。
“小阿狸,去找你婶婶玩。”苏村长有话要说,想把苏念狸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