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黄莺听了兴奋起来,有些手舞足蹈,贼头贼脑地指了指不远处的湖堤,悄咪咪说:“晚上会有好多情侣在这里做……”
“做什么?”陈柯个子高出黄莺许多,她又故意压低声音,陈柯便听得不是很清楚,下意识弯下腰,整个人凑近她,只听黄莺贴着他的耳廓笑嘻嘻说:“做见不得人的事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陈柯耳侧,他感到丝丝缕缕、莫名其妙的躁动,耳膜仿佛被什么厚重的罩子盖住了,仍旧听不太清她的话,唯独对她传递过来的温度感觉明显。
突然而来的悸动让陈柯有些晕头转向,他“哦”了一声,反应无能地没再说话。
黄莺说完也很不好意思,因为刚才的话有开黄腔的怀疑,她可是个好姑娘,怎么能随随便便跟男生聊这样的话题呢!
都是何平那个混蛋带坏了她……何平?黄莺不敢再想,很怕自己陷入纠结而怠慢陈柯,那样就太有负念狸的嘱托了。
然而接下来的行程中,两个人都显得心不在焉,陈柯在琢磨什么是喜欢,而黄莺在偷偷想怎么才能和平地解决何平的问题。
直到苏念狸打电话过来说一起吃午饭,两人才同时惊觉已经快十二点了,而他们只是在未名湖旁边不停打转,说着无关痛痒的话,就这样消磨了大半天时间。
身为导游,黄莺羞愧地弥补道:“不然我们出去吃点儿好的吧,真是抱歉,半天才逛了一个地方。”
“没事。”陈柯不以为意地笑笑,伸了个懒腰,手长脚长的样子带着几分少年的跳脱,还有几分潇洒的帅气,黄莺感觉眼睛被美好的东西晃到了,错开目光说:“还是出去吃吧,我请客。”
陈柯重新站好,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欲言又止:“我们……不太能吃外面的东西。”
起初黄莺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陈柯便指了指自己的腰腹,笑眯眯说:“为了保护它,也为了多活几年。”
对了,他只有一颗肾。
如果不是陈柯自己说出口,黄莺根本意识不到他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也无法体会缺少一颗肾会有什么不方便,而他坦然地对她说了,黄莺便无法控制地泛起同情心,虽然知道再深问下去很不妥,但还是关心道:“那你平时都吃什么啊?”
显然,陈柯也没预料到她会关心自己,愣了愣才回道:“能吃的还是很多的,只是尽量不吃外面的饭菜,因为无法掌控盐、油、糖之类的含量,自己做的比较放心。”
黄莺默默记在心里,她忽然很自责,和苏念狸重逢这么久了,她居然连她的饮食习惯都不清楚,还大言不惭说是她最好的朋友。
“我记住了,还有什么禁忌吗?”黄莺想了想,觉得光凭脑袋记不太靠谱,便从挎包里翻出本子和笔,目光灼灼地望着陈柯,等着他回答。
陈柯对她的举动有些小小的吃惊,一时想不起还有什么禁忌,便问出了自己的不解:“你不觉得很麻烦吗?”
黄莺皱眉,很不认同,“这有什么麻烦的,不就是衣食住行上要小心么?” 像是怕陈柯不信,她很生动地举了个例子,“我可是照顾过我外婆的人,她当年瘫痪在床,我舅舅一个大男人不方便,全是我和我妈妈亲手照顾的。”
“这样啊。”陈柯想了想说:“但你外婆是老年人,我这样的年轻人却……怎么说呢……反正很奇怪就是了。”
黄莺一直等着他说注意事项,却被他一路拐走话题,只好放下笔,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夫子一般摇摇头说:“同学,你想得太多了,只要能活着,什么都不是事儿好吗?”
只要活着,什么都好。真是一句残忍又动听的话啊。
陈柯笑笑,没再追问,“那你记好了,我这个人很麻烦的。”
“知道啦!”黄莺忍无可忍地想揍他两拳,“你再啰嗦我就打你了。”
她只是虚张声势,不料陈柯忽然将脸凑过来,很魅惑地斜睨着她说:“打吧,打是亲,骂是爱。”
黄莺下不去手了,举着拳头无所适从,从没有哪个男生对她做出过这样的举动,她不知该怎么反应。
陈柯见她呆了,主动将她捏紧的拳头握住,拉过来在他饱满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碰,她的手温热,他的额头微凉,一冷一热的碰撞间,陈柯好像有些想通了方才还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