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秘兮兮地指了指旁边的树荫下,低声道:“待会儿看我把那桌上的矿石都赢回来。”
本溪湖见那边树下有几个人,有站有坐,听静山这个意思,难不成大有来头?
她随静山走近了,才看清坐着的那个人戴着一顶侍卫帽子,嘴上也长着八字胡,此时正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旁边一个站着的胖侍卫见静山来了,蹲下身附耳抱怨:“这人真的准吗?我看着怎么神神叨叨的。”
静山没好气地瞪他:“人家还没说结果呢,你就质疑。”
胖侍卫挠挠头:“我娘亲常讲民间话本子给我听,按套路来说,一般这种装神弄鬼的都是江湖骗子!”
静山把他扯到一旁,以防他打扰到那人卜算:“你娘亲谁啊,预卜之术不当真,那话本子就能当真吗?”
胖侍卫憨憨地回答:“我娘亲是鼎鼎大名的晋江啊,有可多的话本子了,能建一个文学城,什么言情啊耽美啊应有尽有,你不知道吗?”
答非所问……静山也不想跟他东拉西扯,回头一看,本溪湖原地束手站着,好奇地望望那卜算的人,又无助地看一眼他,小小一只瞧着怪可怜。
“咳,这两人是我的同僚,这位是紫帽山,这位是清源山,至于这位么……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本溪湖朝那两个侍卫行了礼,名叫清源山的胖侍卫一眼认了出来:“哦,你就是这小子常提起的那个世上最小湖——本溪湖吧?”
本溪湖还没来得及反应,静山立马踩清源山的脚:“谁常提了!不、不就顺嘴说过一两回么!”
她看见清源山痛得直叫唤,不禁掩口笑起来:“你这么有劲儿,看来伤已经不疼了。”
静山清了清嗓掩饰尴尬,自然是高高昂着头自豪得很:“那当然,我……”
“我看到了!”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坐着占卜的人便一声轻喝,那人睁开眼睛,竟是湛蓝湛蓝的,如同天空一般透澈的颜色,令她一时看呆了。
静山和清源山、紫帽山齐齐围了过来:“你看到什么了?”
那人低沉着古怪的语调:“我看到一匹枣红色的马儿,右前腿上有一块秃斑,它本是不被期待的那一匹,但是他与旁边比他健壮很多的黑马齐头并进,最终第一个冲到了终点!”
静山和其他两人都兴奋起来:“是3号!走,我们去押3号!”
只有本溪湖定定地盯着那人翕合的嘴唇,等他们都离开去人群里下注,她才一脸好奇地凑近那人:“您是纳木错娘娘吧?”
那人浑身一震,从石凳上弹跳起来,环视两旁,又坐下:“你……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都往脸上抹了黑粉了!”
本溪湖嘻嘻一笑:“您的胡子快掉了。”
纳木错这才慌里慌张地把八字胡黏好,这姿态与平时高岭雪莲般的清冷模样截然不同。
“而且您这双蓝色的大眼睛太好认啦,哪怕只露一双眼睛我也能认出您,美得像蓝宝石一样,再无第二个人了。”
纳木错虽被花式夸奖,但也不是头一次被这么夸了,早已习惯,也没多高兴,只是轻咳一声沉住声音:“别张扬哦,我偷偷来的。”
连静山都认出来了,其他聪明些的估计也……不过本溪湖没点破,也在她对面坐下:“您来这儿干什么呀?”
“玩儿啊!”纳木错也不端着,“他们不是赛马赌马嘛,我来试试我的预卜之术准不准。”
“那您为什么打扮成这样啊?此地又不是妃嫔禁入,上次马球赛许多娘娘还来了呢。”
纳木错为难地叹道:“唉,这不是最近皇上待我特别恩厚嘛,导致许多人也跟着奉承我,有时候我跟他们玩预卜,哪怕不准他们也硬着头皮说准,怪没意思的。”
本溪湖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啊。”
那边已经下注完毕,一声令下,赛马开始,众人都为自己押的马儿助威鼓气,场面一度非常紧张刺激。
纳木错也跟着站起身望过去,本溪湖见她目光灼灼,不禁问:“上次马球赛上,我听青海湖娘娘说您对马球这些不感兴趣。”
纳木错方才还兴高采烈的脸上无奈起来:“这个姐姐呀……我还不是为了躲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