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弄清楚她待在祠堂的原因了吗?”
“说是没等到曾祖父。”松凌香与江沐君一问一答,不自觉想抽烟,她刚伸手进裤兜,就感觉手腕有一股阻力。定神去看:孟媛正牵着自己的袖子,委屈巴巴地看向自己,多半是觉得自己被忽略了感到委屈。松凌香将抽烟的心思按耐住,任由她牵着袖口。三人缓慢的在庭院中踱步,谈了一些事。中午一起用午餐。
到了夜里,松凌香又来到松家祠堂。她身后跟着一条小尾巴,借着院子里嶙峋的奇石遮掩着身影。松凌香早知道了。她余光注意着“小尾巴”,免得“小尾巴”体虚出了事。今天她不打算带孟媛来这,也跟孟媛商量过。结果孟媛口头答应,现在却仍然跟了过来。
松凌香推开祠堂大门,阴暗的房间瞬间被倾洒下来的月光照亮了一些。不出所料,陆羡清今天并没有现身。
不过她来这的目的不是陆羡清。曾祖母考虑问题,自然不是考虑一下子,毕竟她是个骄矜的女子,这些“骄矜”还得体现在言行举止上头。不过事分轻重缓急,拿两天乔,自然会同意的。
松凌香走到灵牌前面,伸手点了根蜡烛,屋内渐渐亮堂起来。她又点了三根香,躬身拜了拜,就将香插进香炉。随后绕着灵牌一个接一个仔细看,大约五分钟,她才借着不算太亮的烛光在角落里找到“松恒君”的牌位。松恒君排位旁是她爷爷的牌位,再过去就是她爸妈的牌位。松凌香打量片刻,忽然回头,看向门外。不知道孟媛现在在外面怎么样?夜里温度有些降低,今天还有些刮风,万一着凉了……
她终究是没有叫孟媛进门。她缓缓转身,眼睛继续搜罗着,随后蹙眉沉思。上回,曾祖母说,松恒君的骨灰在这……怎么可能呢?骨灰是要安葬的,对松家这些老顽固来说更是如此。但松二爷又说,骨灰在这……
不对劲……
松凌香环视一周,蹲在木板上,盯着黑沉沉的木板出神。
昨天陆羡清站在这个位置,血流在这里,渗到木板里去了。虽然肉眼看见血液彻底消失,但……松凌香伸手触摸,果然在木板夹缝中感受到鬼血的存在。她能视鬼,鬼血流下来不可能会消失,普通人看不见,她却能看见。所以——
这块木板有问题。
她唇角微微翘起,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纤手翻转,四个小巧的纸片人就被做了出来。纸片人缓缓飘下,从松凌香手指飘到地面,软趴趴地抬起头:“松松,要帮忙吗?”四张纸片人同时说话,祠堂似乎都有了回声。
“帮我把这块木板锯开。”
“就知道,松松你老看我们薄,就让我们出来割东西。哎,虽然这次是木板,我们还是会努力割的!”
“松松太懒了,总是要靠我们!”
“松松的纸片人真难当!”
“还没开始就觉得好累呀!”
松凌香蹲下来,手指轻巧地点在四个纸片人的头上,放缓了声音,但面色严肃:“好啦,快点。事成有奖励。”
“好吧好吧,虽然你每次奖励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谁叫你是松松呢,我们原谅你啦!”
说罢,软趴趴的纸片人们立了起来,看样子像硬卡纸。四个纸片人手拉着手,在原地转圈圈,它们的脚在木板上切割,画出一道金色的圆圈,地上的木板慢慢被锯开了。
第18章
枫林戏院最不缺的就是枫树。
院子里一两棵枫树,院子外头,门前就是小片枫林。再远些,漫山遍野,一大片枫树林。
陆家离这里不远,翻一个山头,再行七八百米,也就到了。郑导不止一次感慨,当初江淮将这个剧本给他时说直接在既定地点拍摄就好。老宅子都还在,连风景也几乎没怎么变,除了附近的长街,充斥着现代气息,其他无一不妙。
最重要的是,不用花钱租场地,省了一笔开支。而被力荐的“松凌香”,原本以为会是瑕疵品的存在,这回演技大爆发,几乎次次一遍过。
郑导很欣慰。
松凌香正和孟媛手牵手漫步在枫树林里。秋天来了,枫叶正是如火的时候。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地上的野草还郁郁葱葱,似乎不等到大雪来时,就执意不以枯黄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