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恒君一把推开她,神色冷漠。
不认识了……竟然不认识了……陆羡清坐在地上,仰面看着松恒君。她寻找了这么久的人,怎么可能轻轻推开她她就会放手!于是爬起来,奋不顾身地拥抱他。
松恒君浑身铠甲好像变成风刃,割伤两人(鬼)。陆羡清不放手。鬼血流出来,刺得松恒君满眼通红。他奋力推开陆羡清,陡然跪在地上。铠甲化成风刃一刻不停地凌迟着松恒君。
眼看着陆羡清又要抱过来,松恒君呵斥道:“离我远点!”
然后露出一口血。
“存信!”
松恒君微微喘气,风刃变小,铠甲不再。他好像终于恢复了记忆,抬起头露出一个斯文儒雅的微笑。
孟媛见松恒君魂魄似乎要散了,便连忙将松恒君和陆羡清一起收到吊坠里边。
众人这才将目光放在地府上。
整座地府黑压压的,仿佛要把外头的人压迫而死。但细看又处处精致瑰丽。大门当真紧闭着,左右贴了副对联:
上联:“阳间三世,伤天害理皆由你”
下联:“阴曹地府,古往今来放过谁”
横批:“你可来了”
楚云笑歪头靠在樊无胜肩膀上,评论到:“这倒是欢迎人的好句子。善恶终有报,这不就提现了地府的秩序?不过也得有贪官——你说,神灵进去要被审判吗?”她的手肘轻轻撞在樊无胜的腰上。
但有另一道声音传来:“当然不会。”
五个人凝神看去,竟都有些愣。
松凌香眼眶红了一圈,嘴里喃喃道:“阿姊……”
阿姊?香香在说什么?那,那,那不是虞无暇吗?
楚云笑神色复杂,最终只是叹道:“你来了?”
虞无暇眸光落在松凌香身上,露出一个笑容。她身边有一只雪山狐如出一辙地看着松凌香。最终,虞无暇有些欣慰:“你都想起来了。确定要这样选择了,对吗?”
松凌香坚定地点头。
随后虞无暇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落在孟媛身上,露出一个诡谲的笑,转瞬即逝。她淡淡开口:“那我帮你们这一次。”
说着,她悬空而起。眼睛慢慢阖上,唇角不自觉微微弯起。她的指尖凌空勾画出一朵开得灿烂的彼岸花。不知道她念了句什么,彼岸花慢慢靠近地府大门。在彼岸花贴在地府大门的那一刹那,大门打开。
仿佛许多年没有接纳过生魂,大门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吸引力,仿佛要把天地接纳进来一般。
但虞无暇轻轻挥手,一道屏障出现在众人身边。
深涧的鬼火们一连串的被吸纳进地府。它们的火花的跳跃弧度也透露着轻快。
正统的天道轮回这么令这群生灵开心?
不思进取。
虞无暇脸上出现一个转瞬即逝的嘲讽笑容,无人知晓。
风平浪静之后,屏障被虞无暇撤去。
她仰头看了眼昏暗无边的天空,然后低头遗憾道:“遭了,被天道发现了。先走一步。”于是凭空消失。
楚云笑与樊无胜手牵着手,对三人告别。
“小哭包,花……松凌香,我们在地府等你们哦。”楚云笑挥挥手,便携着樊无胜一起走进地府。
一边走,一边听到楚云笑教训道:“呆子,你以后能不能强势一点?不然别人都说你像吃软饭的。”
“怎么了?我允许你强势,你还不满意了?”
待到人都看不见影了,松凌香神识一轻,属于花梦生的记忆不再。与她相融的面具又缓缓挂在她腰间。
在一片空白中,她看见路灵非追着最后一只半魔猎杀,但那只半魔冲进了孟媛的身体。
她听见路灵非夹杂着怒火的声音:“该死,最后一只半魔!”
松凌香想奋力冲上去保护孟媛,但眼前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只有孟媛倒地抽搐、脸色苍白、额头冒汗的画面一直在脑海中闪现。
再次醒来,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四面雪白的墙壁、窗户上飘动的洁白的窗帘。对上吕念之和程新月关切的目光,松凌香惊坐起。
“媛媛呢?她怎么样?”
“她在隔壁。”
松凌香连忙掀开被子,飞速赶到隔壁病房。
见此,吕念之跟程新月相视一笑,竟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