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仇敌的猫以后_作者:今夕故年(40)

  不远处的小亭子四角皆系了纱幔,将整座亭都半遮半掩围了起来。风一吹,轻而薄的纱幔便舒展飘起,飘飘晃晃,依稀可见里头人影绰绰。

  谢妘命人在亭子里的石桌石椅搬走,换了张软榻和一张案几。

  此时她正半倚半躺在软榻上,案几上放着新鲜的瓜果点心,还有一壶甜而不腻的果酒,身畔是几位面容姣好的少年少女,正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说话。

  这些少年少女惯会说话,三言两语便逗得谢妘轻轻笑起来:“小甜儿这张嘴,是偷喝了我的果酒罢?不然说出来的话怎么这般甜又这般醉人?”

  叫小甜儿的少女便娇嗔似的“哎呀”一声,尾音颤颤,惹人心怜,“小甜儿哪里敢偷喝您的酒,小甜儿来喂您喝酒罢……”

  她瞧见谢妘杯中空了,正想替她斟酒,另一只白皙的手先她一步将精致的酒壶拿了起来,一位清秀少年不甘落后地替谢妘满了酒杯,娇娇弱弱道:“奴给贵人斟酒……”

  小甜儿气得瞪他一眼,少年无所畏惧地瞪了回去。

  这果酒虽然清冽甜口无甚酒味,后劲却极大,谢妘酒量虽好,一壶落肚,也面露微醺。她撩起一点面纱,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颚,朱唇微抿一口,在酒杯上留下淡淡的唇印。

  舔了舔嘴唇,谢妘正想说话,却听着外头骤然一静,咿咿呀呀的小调子突然就全都消失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撩开纱幔,然后谢妘就瞧见一位白衣温润的公子徐徐然走进亭中,只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旁边的少年少女们便不由自主地屏息退下了。

  谢妘:“……”

  眼见的连戏班子都一并退得干净,她干脆将面纱随手扯了下来,一口饮尽杯中剩酒,睁着双含水凤眸轻飘飘地瞧容珩:“大人将他们都赶走了,我要看什么、听什么?”

  谢妘的容颜说不上是绝色倾城,看着却是非常矜贵优雅。此时她眼角双颊都染了淡红,眸底氤氲着水汽,唇妆半残,轻呵一口气,都透着果酒的甜味。

  容珩望着她,一言不发,眸色渐深。

  若是平时谢妘一定立刻就发现不妥了,但她今日小酌两杯,心情正愉悦,胆子都大了几分,见容珩不动也不说话,她懒洋洋地呵了声,两指捏着空了的酒杯朝容珩一抬。

  容珩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附身拿起了酒壶,平稳地替她斟了酒。

  谢妘挑起一抹胜利的笑容,正要饮一口这当朝宠臣亲手替她斟的酒,下一瞬手腕就被握住了。

  容珩的力气不大,但刚好控制在谢妘轻轻挣是挣不开的力度,他挑眉睨了谢妘一眼,缓缓道:“喂酒,不是这样喂的。”

  话音落下,他低头,就着谢妘的手,唇对着酒杯上的唇印,将果酒一饮而尽!

  哐当一声酒杯落地,他在谢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骤然倾身压过去,准确无误地噙住了那诱人的红唇,温热的舌轻巧地撬开她毫无防备的唇,就将甜洌的果酒全数渡过去了!

  谢妘猝不及防,吞咽不及,酒液从她唇角溢下,容珩将酒渡完,还顺势将她唇角的酒液也吻去,才轻笑道:“这才是正确的喂酒方式。”

  他并未站直身,一手握着谢妘的腕,一手撑在榻上,与谢妘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都在交缠着,弥漫着甜甜的果酒香。

  谢妘本就只有三分醉意,现在是吓得一个激灵,一分醉意都没了,清醒地不能再清醒:“容珩!!!”

  容珩笑吟吟:“我在。殿下还想喝什么酒,臣也可以喂的。”

  谢妘……

  谢妘现在只想把酒壶砸他脑门上!还喝什么酒!

  她抬手想推容珩,结果手刚抬到一半就再次被容珩镇压,她想踢容珩,结果容珩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屈膝一抬,不轻不重地压住她双腿。

  谢妘这下子,是真的动弹不得了——容珩不是个文官吗!文官不都经常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吗!容珩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她又气又恼:“容珩!起来!”

  偏平时温文尔雅的容珩今天就跟个流氓似的,任她气急败坏他就是岿然不动,甚至还在那笑得意味深长:“臣这酒喂得可还好?殿下可还要再喝一口?”

  他用一只手握住谢妘两只纤细的手腕,偏头取了酒壶,对着壶嘴又饮了一口,作势要继续“喂酒”。